季明脸色一变,“绝无此事!”
百里谨目光一沉,“查查看是谁先斩后奏,走漏消息,孤远离京城,令有延迟,你让唐无忧自己权衡,配合好陛下,孤给他兜着。”
事关国策,在下旨的那一刻前都是绝密,朝堂上怎么吵,民间怎么传都可,但是如果有人敢以假乱真,先斩后奏,以民间反逼影响朝廷决策,那就是在撩虎须,百里兄弟要是能忍,这天下干脆重打一遍好了!
“是!”
江月明脸色微松,“此次事件倒是个扳倒李家的缺口,不知那李仲全父子王爷有何指示吗?”
王爷的脸更沉了,他对小小的李家不感兴趣,现在对姓李的更是没好感,“先关个几天再说。”
江月明张张嘴,想了想王爷也没说关哪,不如将他们关在自己府上,也安全,顺便请个大夫看看,可别被打伤了。
此间事了,百里谨准备回去看看七窍玲珑的连翘准备怎么和他解释。
却见院中护卫跪了一地。
“人呢?”
“小主子出府了,清将军跟着她。”而他们被下令跪到王爷回来,不敢不从,也就没办法给王爷通风报信了。
“什么时候?”
“您前脚走后……”
“很好!”这是吃透了他不敢拿她怎么样,刚才就该讲她锁起来!“备马。”
……
由清带路,连翘一路顺通无阻的见到了单独关押在大牢里的李二狗,“你们先下去吧。”
屏退左右,清站着不动,连翘也不为难她,推门进了牢房,掀开戴了一路的兜帽,“环境还不错。”
李仲全翻了个白眼,横跨半张脸的疤痕在烛光下略显狰狞,“果然是你,大白天的裹那么紧,怎么,见不得人?”
“毕竟我这祸水长相,怎么也比你要注意点影响。”
“你居然有这么良心的时候,我爹咋样了?”
“放心,李伯的待遇可比你好多了,那一脚没踹成,刚沾了个边就被你砍了脚筋,现在在卧房里担心你呢。”
“是骂我吧。”
“你怎么回事,混的这么惨,这些年赚的黑心银子呢?居然还卖大饼,能吃吗,难怪一个个找你爹买茶水。”
“你也说是黑心银子了,老头现在恨我恨的不行,我都被打的那么惨了,他还无动于衷。”
“那还不是你这倒霉孩子,这些年骗他还骗的少吗,李伯才可怜摊上了你,一大把年纪还要外面摆摊。”
“你就是特地来挤兑我的是吧?”
“我来还你人情的,”连翘将手里的大昭律递了过去,“当年你给了我一把剑,今天我还你一把剑。”
李仲全懒洋洋的接过,“竟真的让你等到了这一天……”
两人沉默了下来。
“兜兜转转,竟然一语成鉴……”李仲全摸了摸脸上的疤,“连算子,以后我跟你混吧,给个正经营生,让我家老头过两天安生日子。”
连翘冷笑一声,“你们家拜的送子娘娘,到你手上却让人断子绝孙,李伯能安生?回头我打算在姑县开个店专卖保胎药,你爱去不去。”
“去,我还会撮大力丸,绝对让那些小媳妇满意。”
“走了,你好好蹲你的大牢吧。”
“你不救我啊?”
“我先把你的脚筋挑了,再救你?”连翘走出牢房,隔着栏杆微笑,李仲全连忙闭嘴。
“李二狗,机会是要靠自己把握的。”
连翘走出大牢,就看见一个等待着自己的身影,百里谨负手站在那,“对好词了?”
连翘笑了一下,“没,怕您一个念头把他炖成一锅狗肉,想在他临终前问问有什么遗愿。”
“哦?”
“他说希望我丢块肉骨头给他,他给我看家护院。”
“我们家不缺畜生,也不缺护院的。”
“可他养小狗一绝啊,炖了实在可惜。”连翘摇了摇他的衣袖,被百里谨反手握住,“我若真想瞒你,不会带着清的。”
“你若真不想瞒我,你会带着我。”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我让你慢慢想了。”
“好,”连翘看着他,“我慢慢想,李二狗……我本以为他已经死了,燕国美人一案,如果推进不下去,你们可以问问他。”
“你就这么把他卖了?”两人边走边说,冷冷清清的两个人,柔和的气息却在彼此间流转,清不远不近的警戒着,心中回忆着刚才听到的对话,回头还是得好好查查这个李仲全。
“他利用起我来,也没客气啊。”
“你来姑县就是为了他?你知道他在那儿?”
“王爷您这可冤枉我了,姑县是您要来的,茶摊是您要去的,会遇到他属实是意外。”
“合着还是我牵的线,你们才是有缘人?”想到他们默契到不需要一个眼神,天衣无缝的配合,他就如鲠在喉,“丑儿,叫声夫君哄哄我?”
“夫君。”
“大声点。”
“夫君。”
“再叫一遍?”
“夫君。”
“你的剑呢?”
“还给他了……”糟,连翘抿唇,大意了,“那个,你听我解释……”
“从不离身的剑是他的,爱不释卷的《大昭律》也是为他解围……你这两天天天抱着的大昭律呢?”
要、完!
连翘眼神游离,“夫、夫君……”
“你还为了他叫我夫君!清,送夫人回府,我去会会这个毁了容还让堂堂王妃惦记不已的狗、子!”
连翘张嘴,被清虚虚拦住,“小主子,您别火上浇油了。”
嘶,李二狗,刚才那一面不会真的是临终关怀吧?
好,好在怒气算是转移了,她也算自救成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