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纸币？
在末世以后，它们都成了一堆一文不值的废纸了。即使在外面也经常能看到有人将它们用来烧火。
斯卡怎么会想要这个？
难道在她眼里这些货币比金子还要值钱吗。
不是的。但...
在斯卡眼中，它们和那些金银宝石都一样平等。
只是一堆...
可以作为代价的物品。
她微微一笑，没有解释更多。
在斯卡的强烈要求下，林瑶当然会答应找人收集起那些纸币，然后作为代价将它们送到斯卡的手中。
不过...
“师妹，你知道你拿来的这些东西会产生多大的收益吗。”想到这项技术的前景之广，即便是林瑶也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当然。可是我已经答应过师父了。对了，问过我的室友们了，她们也没有什么意见哦。”可是斯卡依旧平静。一如既往。
顺带一提，不出她意外地，有一位室友觉得无所谓，另外两位室友都支持了她的决定。
“......感谢你们的付出。”
虽然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林瑶已经粗略地了解了斯卡的为人。但是直到这一刻，林瑶终于明白为什么师父会一眼看中了斯卡，并将她收为了新的弟子。
“不客气。”斯卡淡淡回答。
林瑶欣慰地浅笑。
如果斯卡说的都是即将发生的事实，那么这代表着未来上面对待魔女的态度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但是具体的事情还要经过很长时间的讨论才行。
“...”
想到晚上又要去开会，林瑶恨不得马上就发明一个克隆人，替她去会议。
也是因为这样，她禁不住开始了新的一轮能让她感到放松的科学大联想。
按照斯卡的理论，异能是不是也是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能量呢？
“...！”值得好好研究研究。
“师姐，是想到了什么吗。”斯卡开口
林瑶眼睛闪亮，正要继续和斯卡探讨这一点，一个惹人讨厌的声音就再次出现在她的听力范围内——
“我当是谁下班了还不走，原来是我们的大忙人啊。怎么，是想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林瑶认识他。
但是她宁愿从来没认识过他。
她的眼神马上冷了下来。
眼前这个带着黑框眼睛，邋遢无比偏偏又装出一副放荡不羁的公子哥模样的人正是齐家的次子，齐宝威。
齐家是末世之前就扎根在此的大世家。
偏偏齐宝威持续研究中的学术课题很刁钻，现在总社还没有人能取代他的位置。加上齐家是个大家族，所以他也越发目中无人了。
在开会的时候就这家伙最爱和她以及师兄唱反调，而且从来不会仔细听他们想说的重点到底是什么。
而且他还总自以为他这样很帅，很专业。
就和其他的齐家人一样。
就在昨天，不知道他们又动用什么关系请回了已经打算不问世事的王老先生。
虽然在她的印象里老先生是个很好的人，但是有时候他看待事情太过固执。接纳魔女们以及和她们合作的事情这才因此变成了持久战。
偏偏林瑶暂时还拿他们没什么办法，真是恨得牙根都痒痒。
下一个瞬间，林瑶立刻切换回了在外人面前的那种不显山不漏水的模样：
“这不是齐少爷吗？想必您是用过晚饭到这里遛弯来了？真不好意思我们还有课题没有做完，不能继续招待您了。”虽然讨厌他，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
可齐宝威马上就不悦地拧了拧眉，把林瑶的话自动理解成了这是林瑶这小妮子拐弯抹角地在骂他吃饱了撑的别没事找事呢。
不得不说，他的“学术难题”几个月都没有丝毫进展，在曲解别人的意思上造诣倒是无人能及。
“哎呦，没仔细看，打扰二位风云人物了。本来想去吃饭的，忽然感觉没什么胃口了。你们慢聊。”
虽然说得客气，但是他脸上的表情俱是嫌弃。
好像斯卡是一种名为魔女的病菌，碰到就会死一样。
要是凯特在这里一定会好好作弄作弄他。
但是斯卡只是云淡风轻地目送他离开，没什么反应。
“对不起。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因为意见不同产生的纷争，这是无法避免的。”齐宝威远去，林瑶的眼中再次露出了苦涩。
不过这样的哀愁马上就压了下去。
因为这一次魔女们带来了新的变数，这让她又有了想要尽全力去抗争的动力。
“嗯，我知道。”斯卡陪在她的身旁，这样轻声回答。
“...算了，不说这些。”林瑶率先收起了伤感，换了个明快一些的话题，“快到小师弟送饭过来的时间了。我们吃完饭再继续吧。”
提到林一伏，林瑶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小师弟是个好孩子。”
从前在山上的时候就是。
林瑶的眼中都是怀念和对亲生弟弟一般的宠溺。
“以后他可就交给你了。”
她看得出来，小师弟很喜欢这个女孩，所以这应该是一件好事吧。
毕竟她也很喜欢这位态度不卑不亢聪敏沉稳的后辈。
比起她每天遇到的那些会让她结节的人来说和斯卡一起合作简直太舒心了。
只是因为再次想到那些人，林瑶就头疼。
“嗯。你身体不舒服吗，师姐？”斯卡侧过头，语气略微带上了关心。
“不，没什么，我们继续吧。”林瑶摇了摇头，放下了揉着太阳穴的手。
但愿在她们成功之前，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了。
林瑶遥望夜空那轮红月，轻叹一声。
——————
你知道墨菲定律吗？
有这样一种学说认为，凡是有可能出现问题的事情，最后有概率一定会出现什么问题。
很不幸。
在半天以后，这样的铁律再一次被得到了证实。
最开始被注意到的是本来在上一次怪物暴动结束后已经彻底恢复了晴朗的天空再次一点点变成了淡红色。
然后天上的那轮血月再一次发生了骇人的变化。
那颜色变得愈发鲜红了。简直像是黏稠得随时会滴下新鲜的血液。
在黑暗无星的夜里，这样的变化就显得分外地明显。
尽管仍是午夜，巡逻的异能者马上就将异状上报。但他们马上就惊骇地发现...
怪物，已然降临。
第一批小股的丧尸嘶吼着，撞向了铁丝网和防护栏！
虽然它们马上就被刺穿了，但是新的丧尸从后面前仆后继地跟上，完全不知疲惫为何物。
在它们的后面，天上一大片恐怖的阴影正黑压压地盖住了云朵。
与第一次红月时不同的是，这次的怪物暴动当中会飞的怪物明显变多了，而且飞行的速度也变得更快，也更加凶猛。
这让作战变得更加吃力。
防护网上挂满了怪物的残骸。
复兴社总社的每个人都被喊醒了。他们在奔跑着，忙碌着。为了对抗这再次袭来的灾难。
除了几位魔女们。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被外面的火光和声音惊醒的芙萝拉穿戴整齐来到女生寝室楼。但是门口的守门人大哥实诚地摇了摇头。
“不太清楚。但是我收到了林小姐的命令，她建议你们先留在这里。”
刚刚林瑶又一次被叫去开会了。这是她在临走之前匆匆留下的口信。
这栋楼目前只住了她们几个和林瑶。她走了，等于魔女们失去了信息来源。
芙萝拉咬了咬唇，决定先回去找到室友们商量一下她们该怎么做，就像往常在学院时一样。
她先隔着被子摇醒了莉莉。莉莉揉着眼睛爬起来的功夫，她敲了敲斯卡和凯特房间的门，然后在黑暗中发现斯卡已然起身。
不过凯特这个小贪睡鬼就像是往常一样，龙的翅膀飞到头上都叫不醒。
敲不开她房间的门，芙萝拉只好先拉上了莉莉以及斯卡，召开了一次相当紧急的魔女密会。
在三位魔女聚集在一起的同一时间。复兴社总社，位于地下某处的秘密指挥室。
“守卫报告说现在外面那些没有凭证的人都挤在门口，吵着让我们收容他们。”
林瑶脸上带着形式不容乐观的严峻匆匆走入，正好听到齐宝威继续侃侃而谈：
“要我说这帮人还不如那些怪物懂事。怪物都知道挑个时间再来，这些人呢？就知道天天扎堆在门口赖着不走。这些人就像蛀虫一样，放进来也只会浪费我们的粮食。对了，谁知道他们有没有被咬......”
即使是看见林瑶进来，齐宝威也没有停止发言，而是继续故意洋洋得意地说着。但是他马上就听到了林瑶的话——
“打扰一下。情况紧急，我暂且自作主张让一部分没有凭证的人先进入了防区。不过我已经让他们做过了咬痕检查，并安排小刘在给他们登记了。”
“我已经单独给他们划分出一个特殊观察区，之后他们的衣食住行我也会来安排，不会占用公共资源。等情况有所好转，我就会找人送他们离开。”
齐宝威推了推他的眼镜，气急败坏：“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做？你会害死我们的！”
“哦？你是说我们应该看着外面的丧尸和怪物活生生地在门口将他们吃掉？还是你觉得我放进来的那些没有战斗异能的老弱妇孺会隔空单独刀掉你吗。齐少爷，我这边的建议是加强锻炼，积极筛查，这样才能保持身心健康。”林瑶毫不示弱。
“你这个...”
“好了！这样危急的时候你们还在内部斗争，是嫌怪物来得太少了么！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分不清主次。”
王老皱着眉，拐杖头再次在水泥地面上杵了杵，“林一降呢？就连最靠谱的那小子都不在？”
“师兄已经带人去清理怪物了。”林瑶没有理会齐宝威咬牙切齿的挑衅，而是对王老汇报。
刚好齐家人也带人去搜寻物资还没有回来。王老眉头皱得更深了。
良久，他才开口：“那复兴社现在谁来做主？”
“我可以暂时代理。”
“当然是我！”
两个声音同时回答。
王老眼中闪过了什么，缓缓摇了摇头，“看来你们两个小辈谁也不服谁。”
“哼。”齐宝威不屑地从鼻孔里回答了他对林瑶的态度。而林瑶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于是王老下一句看似无可奈何，实则稳操胜券般地开口：
“这次怪物来势汹汹，兹事体大。”
“作为现在视角最为公正，经验也最为丰富的老前辈，那我就勉为其难......”
“再来做一次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