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什么这么怕我啊？他们不是为了我还拉横幅去闹的吗？”万霖枫絮絮叨叨了一路。
这是秦汉时第二次见鬼，他还不适应啊，他怕得直哆嗦，根本不敢看万霖枫。
但是潘大海和宋濯却神色如常，见鬼也能这么平淡吗？
秦汉时只能躲在林殊后面瑟瑟发抖。
万霖枫的鬼魂还在叨叨：“你说他们为什么啊？他们难道不想见到我吗？”
潘大海忍不了了，怎么一只鬼会这么啰唆，于是他道：“大兄弟，还能为啥？当然是为了钱，真要为了你，怎么不早点让你入土为安啊？”
万霖枫：“不能够啊，我老婆那么爱我。”
林殊轻嗤一声：“是挺爱你，她现在应该跟她的情夫商量着怎么拿钱跑路。”
万霖枫猛地一顿，那半透明的身体都在抖：“情，情，情夫？？！”
林殊没搭理他。
就在众人以为这鬼要暴走时，万霖枫突然低叹一声：“算了，反正老子已经死了，管这么多干吗。”
林殊瞥他一眼：“有这觉悟就好，你把你死的情况说一下。”
万霖枫捂着胸口，哀戚道：“这位大师，你真会戳人心窝子。”
潘大海无奈了：“大兄弟，你生前一定是个话痨吧？”
万霖枫眼神一亮：“哎，你怎么……”
宋濯皱眉：“说你死时的情况。”
一看宋濯的表情，万霖枫不知道为啥有点怵，于是瞬间老实了。
“我就是那天晚上喝多了，回来很晚嘛，模模糊糊地我看见一个老太太站在草丛里，她一动不动，我心想大半夜地站这里干什么呢？然后我就看见她向我招手，我也是喝多了脑子浑了，直接就过去了，然后……”
秦汉时紧绷着神经：“你就被老太太害死了？”
万霖枫看向他，龇牙一笑：“我就掉坑里了，那老太太站的地方他妈的是个化粪池，我溺死了。那屎真是难吃啊，真的，没想到自己死得这么心酸。”
潘大海又无语又好笑地撇开了头，他真怕自己笑出来，这样似乎不太礼貌，人家已经够惨了。
但是，他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屎是什么味道的？苦吗？”
林殊：“……”
宋濯：“……”
万霖枫幽怨地看向潘大海。
没一会儿功夫他们来到了万霖枫死亡的那块地方。
这里在小区的后面，人烟稀少，离那些楼栋还有有一定距离。昏暗的路灯下能看见眼前半人高的绿化带后是一片空地，那片空地下应该就是小区的化粪池。现在上方用铁板盖着，还竖立了一块警告牌。
警告牌是新的，应该就是万霖枫出事后，小区在这立的。
“就这里，这里有个老太太，之前小区里也有人说半夜见到过，怎么就我这么倒霉呢。”万霖枫看着那块地方面目扭曲。
林殊扫了一眼，这块确实有一丝淡淡的鬼气，很少，但似乎不是恶鬼。
“你们小区的人除了在这个地方看到过鬼，还有其他地方吗？”林殊问万霖枫。
“其实其他地方也有，听好多人说过。还有说听到脚步声，据说从一楼到顶楼，每爬一层楼，还要挨个敲别人家的房门，好恐怖的，我们家也被敲过，但是一打开，没有人，你说吓人不吓人？”万霖枫说要说完自己还摸摸了胳膊。
秦汉时：“……”
你自己都成那老太太的同事了，还害怕？
林殊抬眼看了眼四周的高楼，若有所思。
正在这时，只听秦汉时一声“卧槽”，随后就是两声抽气声。
一声来自潘大海，一声来自万霖枫。
潘大海无语地冲万霖枫斥道：“你干啥？”
万霖枫：“我害怕。”
潘大海：“你也是鬼了，你怕个鸡毛？”
“也是哦……”
说完，万霖枫扭头瞪向绿化带。
绿化带后面正站着一个老太太，老太太身着藏蓝色的寿衣，灰白的短发，脸色呈现那种灰白色，还发着幽幽的蓝光，眼神阴鸷，但嘴唇却往上勾，挂着瘆人的笑容。
这老太太一看就不是人。
万霖枫板着脸说：“就是她！就是她害我掉粪坑里的。”
那老太太就这样笑着看了他们一会儿，突然伸出右手朝他们招了招。
“！！！”秦汉时整个人一哆嗦。
操，这老太太又要勾魂索命了吗？
但这边林殊却皱紧了眉头，这老太太出现后，鬼气并未有什么改变。他也没从老太太身上看出什么东西。
这老太太的确不是人，但是也绝对不是鬼。
林殊想着就上前一步，想要抬手触碰确认下老太太到底是什么。胳膊却被人拽住了。
林殊扭头：“怎么？”
宋濯笑了下，指了指旁边的牌子：“如果你不想像万霖枫一样，就不要往前走了。”
林殊一看那牌子，顿时愣了下。
还好……
不然他堂堂一个魔，掉进粪坑，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于是他不自然地瞥了一眼宋濯：“我怎会像他？真是笑话。”
宋濯笑而不语。
林殊清了清嗓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对那老太太道：“不要给我装神弄鬼，自己出来。”
然而那老太太丝毫面子不给他，依然在那阴笑着。
林殊：“……我非善良之辈，既然你不配合，那么……”
他一甩手，那张符直接飞了出去。
就在众人以为老太太魂飞魄散之时，眼前的一幕让他们震惊了。
那符纸飞出去了，从老太太身上穿透而过。
众人顿时愣住了，潘大海直呼不可能，这是林大师的符，林大师什么本事他是知道的，即使这鬼再厉害，林大师总能伤到她一两分吧？
但是飞出去了？
就这么飞出去了？
林殊也皱紧了眉头，他第一反应，迅速看向四周。他差点以为他们又进鬼蜮了，但是眼前的情况分明就是在现世。
那怎么会？
林殊还没想出个一二，那老太太又唰地一下消失了。
连丝风声都没牵动。
众人：“……”
这时谁也不敢说话，都没弄明白咋回事，这老太太来无影去无踪。是老太太太厉害，林大师也不是对手？
沉默半晌，秦汉时犹犹豫豫道：“可能这老太太太妖了，我爸他们找的其他大师来，也没看出名堂，林大师你……”
林殊一个眼神扫过来，秦汉时蓦地闭嘴了。
林殊又看向那些楼栋和小区其他地方，宋濯也没说话盯着那些楼栋若有所思。
“林大师，咱们现在咋办？plan B吗？”潘大海附在林殊耳边低声问。
老太太衣角都没碰到，就这样回去有点砸招牌吧？
林殊没管他什么扑烂壁，直接问万霖枫：“你知道哪些楼栋的业主反映过有脚步声吗？”
万霖枫想了想道：“不知道。”
林殊皱眉。
宋濯道：“好好想想，想出来免费给你超度了，还能让你的尸体入土为安。”
林殊：“……”
潘大海：“……”
这位大佬现在谈起封建迷信来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那万霖枫听说能免费超度，立马来劲儿呢，免费呢！羊毛不薅白不薅。
于是他殷切地说：“我是不知道，但是我有办法知道，只要登陆我的微信号去业主群里问一下不就完事了？”
这是个办法。
林殊看了一眼潘大海，潘大海迅速将手机微信切换退出，然后让万霖枫报了账号密码。
一登录上，还有不少未读信息。
万霖枫看了眼，直接砸嘴不爽：“老子都死了，怎么还在公司群里？死了也要让我当社畜吗？”
潘大海忍着喷人的欲望催促他：“你可赶紧的吧，业主群呢？”
“哦，这里。”
万霖枫指了一下，潘大海迅速切进去开始询问。
但半晌没人搭理他。
又过了几分钟，一个业主“春天里”发了一条：“邻居……是你在用你老公的账号吗？”
潘大海：“……是……”
春天里：“吓死我了，你用自己号不行吗？”
潘大海这里打字打了一半，群里一个叫“小菟”的账号跳出来说：“不是我！我没用我老公账号！我老公诈尸啦！不是，我老公变成鬼啦！”
春天里：“！！！”
春风细雨：“真的假的？”
GH：“卧槽，别乱开玩笑！”
小菟：“真的……我没骗人，我老公今天飘出来了，我要退群了。”
说完这个叫小菟的真的退了群。
潘大海幽幽地看向万霖枫，脸色比鬼还要难看：“这是你老婆？”
万霖枫：“……”
宋濯看不下去了，直接抬手拿过潘大海的手机，一通操作，又甩给了潘大海。
潘大海接过一看。
霖枫飘扬微信转账10000。
“回答问题，每人再发500红包。”
GH：“来了兄弟，咱也不管你是鬼是人，给钱的时候都是大爷，我先来，据我所知21幢，20幢都有听到脚步声和敲门声。”
刘大胆：“我们楼栋也有，我18幢！”
一瞬间很多人都出来回答了，宋濯也依次发了红包。
“好了，据统计，脚步声在15幢到22幢这几栋楼。”宋濯将手机甩回给潘大海。
众人：“……”
林殊：“有钱还真能使鬼推磨啊。”
“我们鬼能不能推磨我不知道，大哥，你是用的我的钱发的红包吗？”万霖枫幽怨地看着宋濯。
宋濯扬起眉：“下辈子给你安排个富二代？”
万霖枫：“！！！好啊好啊！”
潘大海：“……”
怎么连鬼都骗？给鬼画大饼可还行？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林殊也没理会他们的瞎扯，直接对万霖枫说：“现在送你走，你走不走？”
万霖枫啊了一声：“我不能一起去看看热闹吗？”
林殊冷着脸：“要么现在走，我再着人给你烧一些纸钱，要么你回你的棺材上去继续等着尸体腐烂。”
万霖枫不想凑热闹了：“那大师记得给我多烧点哦。”
“知道了。”
“大师，记得帮我走个后门，安排个富二代哦。”
林殊忍无可忍，抬手往万霖枫头上一按，飞快地念了段咒语，万霖枫的身形慢慢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潘大海：“卧槽，耳朵终于清静了。”
秦汉时：“好神奇……”
宋濯看向林殊：“去楼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