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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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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念打心眼里,希望纪濯过得好。

不是她善心大发,而是她心存愧疚。

在她隐瞒着会危害到纪濯利益秘事的时候——

纪濯陪伴难过的她一起看了六个小时的电影。

纪濯想帮忙解决她的难事,被她冷言冷语拒绝。

她不理解,为什么?

在她发现这件事情后,从平阳镇回来后,纪濯蓦然转变的态度。

她好希望,纪濯可以像之前一样,和她互呛对方,两个人交流着想气死彼此的对话。

如果是这样,是不是当她怀揣着秘密的时候,就能带着兴奋的报复感,有激情的去处理这件事情。

她不懂,为什么纪濯忽然就变了,变得很奇怪。

或许她隐约可以猜到一些缘故,但她不想深究。

最近网上很火的一段话是:故事的结局真的重要吗?

重要的!

对于明念来讲结局是很重要的。

不重要的话,为什么会有意难平和烂尾这样的词语诞生呢?

所以,当她不去探究的时候,故事就永远在起点,永远不会开始,也就没有结局。

比起失败惨烈的结局,她更期望故事从未开始。

两个人的故事可以凝滞在原点。

可,纪濯独立的故事线,她希望是好的。

无论过程还是结局。

酒吧的那个吻,她可以当作被狗咬了一口,反正那也不是她的初吻。

“你不坐?”纪濯问。

“新买的风衣……”明念低眸,小声说:“不便宜。”

纪濯见她一副纠结的神情,被她逗笑,“那怎么办?难道让我脱掉上衣给你垫在地上?”

“可以!”明念点头叫好。

"我上面就穿了一件背心。"纪濯后仰,手扯着黑色背心,眼尾一挑,“你诚心的吧?”

明念的角度,依稀可以借着稀薄的月光窥见他两块结实的胸/肌。

她轻咳两声,一本正经道:“你要是敢晚上裸/着上半身在这儿,明天头条我都帮你想好了——昔日豪门少爷,今夜天桥卖身。’”

纪濯听后倒也不恼,悠悠点燃一支烟,“那加个横批呗。”

“可以包养,杜绝包夜。”

“谁要包养你这个锦衣玉食长大的少爷,给自己包养个祖宗在家供着吗?”说完,明念看不惯他那骚包样,踢了他一脚。

“我现在可不是锦衣玉食的少爷。”纪濯吐出一圈烟雾,“我现在学会了很多新技术。”

他不提还好,一提气得明念又给他一脚。

“喂!”纪濯不悦提高音量,“你在哪受气了,拿我当沙包?”

“你学会了很多新技术?你会什么了?你放着好好的学不上,天天请假,来工地搬砖?你学这些干什么?”明念眼眶泛红,挺翘的鼻尖被风染上一层胭脂,“我可以勉为其难的理解你身无分文地离开景家,但我不能理解你放弃自己的人生,你不上学,没有毕业证,你想干什么?你想一辈子当个搬砖的吗?”

“你在景家享了二十年的福,你要在工地搬砖二十年来偿还吗?”

纪濯眸色幽暗,垂目望着桥下奔流不息的车流,嗓音低沉,“因为在工地上班可以不用思考,卯足了劲干活就行,不用去想很多乱七八糟的,可以解压放松。”

“我只是想认清我现在的处境,摆平我的心态。还有最主要的一点是——”纪濯深吸一口烟,“明念,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一个自甘堕落的人,我为什么要站在你的角度思考问题!”

每次明念讲话尾音加重,意味着她要甩甩衣袖离开‘战场’。

纪濯三两下利落站起身,抓住明念的手腕,“你每次都这样,忽然发脾气,忽然转身离开,你没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去年!去年是你!吵完架,暑假说走就走了!”凌厉的风吹起额前的碎发横跨她的小脸上,霓虹灯倒映在她如一汪清泉的杏眸,波光潋滟,“你一走就走了一个多月,你凭什么说我!”

“你怎么好意思提去年?”纪濯哂笑,“去年你弄碎了古董花瓶,还在那装哭冤枉我,明念你真有意思,你还好意思提。”

他松开明念,转身生闷气,他想起去年被人冤枉的滋味,就气涌上头。

明念沉默半响,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总是不长记性。

这不能怪她,谁让她做事从不内耗,也绝不后悔,自然而然她脑子里保存的记忆,只有自己做过的所有正确的事情。

她戳了戳纪濯的后背,见他没反应,几步绕到他面前。

她的身高,放平视线,刚好看到纪濯起伏的胸膛。

壁垒分明的胸/肌,因愤怒上下跳动,紧身的黑色露臂背心随着他性感充满张力的肌肉起伏。

“你别生气了。”明念装作很随意地拍了下纪濯的胸/肌。

又软又热,触感绝佳。

纪濯察觉不对劲,低头望着如野狼般亮起幽绿色眼眸的她,后退一步,问:“明念,你干什么呢?”

明念抿唇不吱声,收回想再摸一下的手,折回去捋额前的碎发,羞涩挪开视线,转移话题,“那你去年暑假离开后,去哪了?”

胸前倏地变得空荡荡的,纪濯心口也像缺少了一角。

他怪自己方才为何后退那一步,练了那么久的身材,让明念摸一下怎么了?

“去找古董花瓶了。”纪濯回答,语气沉闷。

“啊?”明念疑惑。

“你打碎了花瓶,栽赃给我,我能怎么办?只能想办法买个一模一样的回来补上空缺。”纪濯说完,很自然地拉起明念的手,放在自己胸肌上,一双桃花眼闪着比星星还亮的光泽,“你说,人说谎的时候,心跳会加速吗?”

沉着有力的心跳,鼓胀的胸/肌在她手下跳动。

明念没忍住捏了两下。

很有弹性,她拇指深入纪濯的胸/中/缝。

她眼眸又亮一分,心中忍不住惊叹:哇!有沟!

明念抬头顺着他上下滚动的性感喉结望向俊逸的面容,清了清嗓子,“应该会吧,你不说谎心跳就很快。”

月色朦胧,纪濯的眼神像糖般粘在她的红唇上。

明念被他盯着不自在,主动拉开和他的距离,接回最初讨论的重点,“你不去上学反而来工地搬砖,你是怎么想的。”

纪濯长呼一口气,庆幸明念没有继续摸下去。

手中的烟早已让风吸完一整支,他斜靠在栏杆上,猩红的火舌舔过烟头,目光深沉望向远方,“我在想,如果我,从小没有出生在景家会如何?”

“如果我一开始就在我本该生活的环境长大,那我会怎么样呢?”

“明念你知道我,我这个人性格张狂自傲,如果我出生在平阳镇,我会不会,我可能就……”

“按照我的性子,说不定我会变成街头小混混?我可能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初中就辍学想打工创业?再或者高中辍学?谁能知道呢?”

“明念我不知道,我想了很多种结果,都是很差很差的。”

“我可能不会像景以川那样优秀,有韧性,按部就班好好学习走出小镇,考上京华大学。”

“所以我就想……”纪濯心底涌起一丝怆然,喉咙逸出低沉的轻笑,“不如就做最坏的打算,从小自以为很是桀骜不驯叛逆的纪濯,早早辍学,创业未成,只能搬砖。”

“我体验一下平行时空里混的最差纪濯过着怎么的人生。”

这种复杂缥缈的情绪不再明念擅长的范围内,她不能理解纪濯为什么要纠结那么多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

她今天背的斜挎公文包,公文包里装满了很多资料,背了许久,她感觉肩膀又酸又疼。

她眼珠一转,将公文包挂在纪濯脖子上,唇角漾着笑,眼眸弯弯:“那你体验够了,可以结束了吗?”

纪濯故作生气用幽怨的目光侧脸撇了明念一眼,他张开手指,在她眼前晃悠,“还有五天。”

“五天?”

“这个工程还有五天结束,结束后立马发工资,工资够我买一台上好的笔记本电脑。”他神色倦淡,呼啸的冷风吹散他手中烟雾缭袅,他深邃的五官缓缓从雾里透出,活像一个想靠皮相诱惑猎物的吸血鬼。

风越吹越大,明念脸颊两边的碎发不断在她眼前来回流转,她心烦意乱地亲整理发型。

纪濯瞧着心烦,长指一勾,扯去她的皮筋。

乌黑浓密的长发摇曳散开,明念皱眉,剐他一眼。

“还给我!”明念垫起脚尖去够她的头绳。

“我剖析自己内心,讲了那么多,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他垂眸凝着她被黑发衬得愈发白皙的肤色,如碎银子般的月色穿过树枝在她清秀绝丽的脸庞流淌。

纪濯不怀好意的时候,尾调总是上扬的。

他嗓音一贯磁性,刻意压低声音,绕进耳朵里很是撩人。

明念促狭一笑,清亮的瞳孔熠熠生辉,“你性格很狂,很讨人厌,但你绝不会做蠢事。”

“你从小就喜欢挑战老师和家长的权威,不甘心被游戏迷惑,就自己破解,强行让自己脱离网瘾。”

“这样的你,哪怕创业失败,怎么可能会甘心一辈子窝在小地方,做苦力呢?”

"我相信无论是哪个平行时空的纪濯,结局都会很好很好,你想要的一定都可以得到,或许过程跌宕起伏,但你一定可以克服重重困难。"

“我很喜欢一句话,今天送给你。”

“我身体里的火车从来不会错轨,所以允许大雪、风暴、泥石流和荒谬。”①

纪濯此时此刻,好想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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