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声皱眉，声音顿时沉了下来，“你是什么意思？”
他跟方幽梦的交集并不算多，至少在他眼里，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甚至因为对方是女孩，多数时很温和礼貌，与人相处也很有分寸，他对她的印象一直都很好。
“字面意思，我只是提醒你，”方幽梦还是那副落落大方的模样，“我因为跳舞学过一点表演，我也上过很多舞台，见过很多不同的人。什么样的人就会有什么样的眼神，你妹妹看你的时候，根本不是看哥哥的眼神。”
她微微一笑，像分享一件趣事一样，“你知道那是什么眼神吗？”
“……什么？”
“是掠夺者看所有物的眼神。”
那边有工作人员喊方幽梦上妆，她应了一声，临走时不忘道别。
“我没别的意思，你可以当什么都没听到。再见。”
慕秋声在观众席找到位置，表演刚刚开始，第一个节目是合唱歌舞。
他在手机上翻看节目单，慕甜甜她们班的《睡美人》排在第五位。
还要再等段时间。
慕秋声收起手机，目光转向舞台上阳光朝气的小朋友们。
对于方幽梦的那番话，他只觉得很荒唐。
慕甜甜才多大年纪，她只凭短短一眼说出这样令人不适的话，无论理由是什么，行为本身就很离谱。
他的妹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任何必要相信外人。
“……谢谢五年级一班同学们的精彩表演 ！”穿着蓬蓬裙的主持人站在灯光下，笑容甜美，“大家记忆中最深刻的一篇童话是什么？现在是否还记得结局？接下来的节目可能会让一些观众找到答案！让我们有请三年级三班的同学带来童话舞台剧！《睡美人》！”
主持人下台，深红的幕布缓缓开启。
慕秋声打开手机相机。
表演和童话里一样，慕甜甜扮演的公主出场时，他听见好几个观众夸这个小女孩可爱漂亮。
慕秋声一边录视频，一边想他们说得对。
慕秋声看着剧情一步步推进，突然意识到这篇童话讲了什么，他突然有些急。
整个童话的高_潮在王子吻醒沉睡的公主，
这只是个舞台剧，应该不会真亲吧。
慕甜甜还那么小，就算是演戏也不行。
啧，他当时怎么没想到，应该仔细问问的。
慕秋声视频都录不下去，但他这个时候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干着急。
“只有王子的真爱之吻可以拯救公主！”
慕秋声如坐针毡，看着王子装扮的时川俯下身，一点点一点点靠近。
……还好。
他松了口气，还好是错位的。
舞台剧应该有老师参与指导排演。
整个晚会持续了两个小时，最后的节目居然是方幽梦的舞蹈。
她是学校特意请来的表演嘉宾，谢幕的大合照环节，好几个小朋友凑上去围住她。
“姐姐姐姐！”
“姐姐你好漂亮啊！”
时川对整个表演非常满意，他穿着帅气的王子装昂首挺胸，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甜甜，我觉得你才是最漂亮的！”
慕甜甜坐在板凳上，等服装老师来换衣服，“字帖我放在你桌子了。”
“……”时川只愣了一秒，“好，我明天就给你写！”
“你们怎么不去换衣服？”
时川转头，看见了最后上台表演的那个大姐姐，“我、我等甜甜一起！她的裙子要老师给她换。”
“哦，这样啊，”方幽梦点点头，“要不要我帮忙？这个裙子我也能换。”
慕甜甜还没说话，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不用了。”
“哥哥，”慕甜甜眼睛一亮。
慕秋声站在方幽梦面前，淡淡道：“我有话跟你说。”
-
好不容易在后台找到一个还算安静的地方，慕秋声开门见山，“你到底想干什么？”
方幽梦理所当然，“我没想做什么，只是好奇，认识她一下。”
如果是今天之前，慕秋声说不定还会让慕甜甜和方幽梦多交流交流。
但现在他不明白，在对方说过那样的话之后，为什么还能这么自然地说出这种话。
“无论你出于什么心思，我都不可能让甜甜和你接触，”慕秋声深吸一口气，“你说的那些话我当做没有听到，以后我们没必要有多余的交集。”
“你居然会这样说话，”方幽梦微微讶异，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看着慕秋声的眼神多了几分趣味。
慕秋声回去的时候慕甜甜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老师正在给她拆头发，“甜甜你的发质真好啊，平时会自己扎头发吗？”
慕甜甜：“哥哥给我扎。”
“哈哈哈你和你哥哥感情很好啊，”造型老师笑道：“晚上有没有缠着哥哥讲故事？”
“没有，哥哥每天都很晚睡觉。”
“……”造型老师愣了愣，“你们现在还一起睡吗？”
“嗯。”
收拾完，慕甜甜去领儿童节的零食。
慕秋声谢过老师也准备离开，不料对方突然一脸严肃地喊住他，“同学，有件事我还是得跟你说一下，虽然这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慕秋声一顿，“什么事？”
“甜甜虽然才三年级，但你不是三年级，你们现在还睡一张床不太合适。”
“……”
慕秋声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自从慕甜甜第一次来到家里，他们就在一起睡觉，基本已经养成习惯了。
造型老师语重心长，“算我多嘴，但你们现在的小孩都早熟，你是男孩还好，女孩这方面比较容易吃亏，家里人一定要重视。”
“……谢谢您，我知道了。”
对方说得有道理，确实是他欠考虑。甜甜不可能一直是小孩，也需要慢慢开始独立。
如果竞赛顺利，他年底还需要离开桐城一段时间……
就从自己睡觉开始吧。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除了忙竞赛的事，最常做的就是在网上看小女孩的卧室装饰，有些简单的手工教程也不忘学习。
尽管经济条件有限，他也要最大可能得让甜甜的生活环境舒适温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