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起来,再不出发等会路上堵车就要迟到了。”
这是温义简最近每天早上最常说的一句话,一天又一天,可惜床上睡觉的家伙依旧睡得不知道昏天黑地。
最后温义简只能使出杀手锏,将调好的闹钟全部放到戚与床上。
时间一到,一瞬间所有闹钟全都响了起来。
床上的戚与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开始四处摸索,可惜魔性的闹钟依旧在他身边响个不停,最后他被逼无奈,只能顶着一头鸡窝,坐在床上生无可恋地盯着正前方悠闲享用早餐的温义简。
“又来,能不能换个新方法?”
戚与面无表情地从床上爬起来,熟练地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最后坐到已经吃完早餐的温义简面前,“这都多少次了,能不能换个新套路,没新意啊!”
温义简不紧不慢地擦完嘴,漫不经心道:“方法不在旧,在于有效就行,好了,时间不早了,走吧。”
说着温义简直接起身往外面走去,戚与低头看了一眼林妈打包好的早餐,将它拎走默默跟了上去。
自从那年温义简和戚与被绑架之后,二人之间的感情就更好了。
一岁又一岁的相伴,戚与从最开始哭唧唧的小男孩渐渐也长成了帅气阳光的模样。
温义简倒是如小时候一般,成熟稳重,依旧管着戚与。
戚与从最初看着书就头疼,被温义简拿胡萝卜在前面吊着学习,到后来渐渐自己上了门道,总算是让温义简轻松了不少。
他也不负温义简的努力,成功考上了同一所高中。
如今正值高一开学没多久,养了一个暑假的睡懒觉习惯,戚与是怎么也难纠正回来。
不过温义简对此很有心得,毕竟每一年暑假结束开学,戚与总是要懒那么一段时间,他心里已经有无数套方法对付他。
想想小时候的戚与就爱赖床,长大了还是一点都没有变样子。
二人坐在车上,戚与一边咬着精致的小面包,一边喝着温义简手里端着的牛奶,“凑近点,我喝不到。”
温义简无奈瞅了他一眼,将手里的牛奶递得更近一些。
前头的司机对此已经麻木了,明明戚与有两只手,但是他总是要拿温义简当人形架子,偏偏自家这位小少爷还乐得如此,表面看着不愿意,实际上手诚实得不行。
等到戚与吃饱喝足,司机才加快了速度往学校赶去,就怕路上一个不小心刹车将牛奶弄倒滴在两个人身上。
温义简看着戚与嘴边的面包屑,拿出纸巾娴熟地给他擦了擦嘴角,又拿出湿纸巾给他擦手。
戚与很是配合,老老实实张开手指,让温义简好擦到每一个角落。
“已经开学快两周了,下周就要军训,到时候要住校,你还起不来,看教官训不训你。”
这些话戚与都听好几遍了,他摆摆手,一脸无辜地看着温义简,“怕什么,到时候我们肯定是住在一个宿舍的,有你喊我起床不就好了。”
说着他如往常一般靠在温义简的肩膀上,“我也不怕教官训我,我相信你,一定会帮我的。”
温义简望着靠在自己肩头上的戚与,嘴角微微扬了扬。
窗外阳光明媚,如同车上少年人平淡的欢喜。
虽然戚与爱睡懒觉,但在温义简的把控之下,两人总能卡着点到。
庄承安从小学跟着他们两个人混到大,如今高中了依旧是同班同学。
温义简和戚与是同桌,庄承安就坐在他们两个隔壁。
看到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进来,嘴就忍不住调侃起来,“这小学初中都卡点来,到了高中依旧如此,戚与啊戚与,你还真是能拿捏温义简。”
毕竟戚与没出现之前,在庄承安模糊的记忆里,他可从来不卡点。
戚与抬头斜眼看了过去,“庄承安,你这嘴,早晚有一天要被人缝起来。”
“卡点怎么了,我又没有迟到,这早到也是到,卡点到也是到,怎么不可以了,再说一句,小心我揍你!”
戚与跟庄承安熟了之后,两个人直接开启损友模式,见着面不互怼,那都不对味了。
庄承安立马摊手无辜道:“那我可得躲远一点,我倒不是怕和你打架,就怕不小心伤到你这宝贵的手,那温义简怕是要吃了我!”
戚与闻言握紧小拳头对着他,“知道就好。”
庄承安挑了挑眉,对着戚与身后的温义简笑了笑,总算是安分下来。
今天是星期五,最后一节课正好是班主任唐老师的课。
“这周结束下周便是军训周了,住宿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大家可以趁着这两天周末的时间将宿舍安置好。”
“军训是高中必不可少的项目,虽然会很苦很累,但是这期间收货的也定然不斐。除了特殊情况的,希望大家都可以顺利完成军训周。”
戚与看着唐老师离开,整个人趴在课桌上,回想起初中的军训,突然就觉得头疼。
“温义简,你说我到时候装中暑晕倒怎么样,我真的站不了啊!”
初中之前,戚与小朋友还是一个会跟在温义简身后软软糯糯叫“哥哥”的跟屁虫粘人精。
不过到了初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大了一些,渐渐就不叫温义简哥哥了,直接改称名字了。
叫什么对温义简来说其实都无所谓,不过有时候想到不能再听到那软软糯糯的“哥哥”,还是会有点惋惜。
庄承安在旁附和道:“我觉得可以,到时候你装晕倒,我就送你去医务室,一举两得。”
温义简看着这两个白天还在互怼,现在就开始打算狼狈为奸的家伙,直接伸手敲了敲两个人的额头,“别做梦了,走吧。”
戚与撅着嘴捂着自己的额头,对着一旁的庄承安“哼”了一声,默默跟着温义简出门去了。
庄承安则是呲着牙齿忍不住疼道:“下手这么重,温义简,你这过分了啊!”
他边说边跑出去跟上前头两个人,最后又不知道怎么了和戚与勾肩搭背地走在一块,主打一个随意。
第二天一早是周六,戚与总算是睡了一个大大的懒觉。
等到他睡够了下楼的时候,就看到温义简和林妈正在确认他们去学校住宿要用的装备,下午就要搬过去提前将宿舍收拾好。
“这还是小少爷和戚与第一次住学校,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够不够,会不会不习惯。”林妈边收拾边担忧道。
初中军训不如高中严格,那时候只有白天训练,所以温义简和戚与并未住校。
如今高中军训还是头一回住校,也不怪林妈焦虑。
温义简:“没事,缺了什么及时买就好了,不用担心,一周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
话虽如此,林妈还是不放心,又仔仔细细地确认了一遍。
戚与就是这个时候打着哈欠慢悠悠地下了楼。
温义简看到戚与出现在楼梯口,看了一眼旁边的下人,那人很快便端着早餐上来摆在桌上。
戚与拉开椅子坐下来,边咬边道:“林妈,你放心吧,只要东西缺了我立马就和你联系送过来,绝对不会苦着自己的。”
林妈听着戚与的话笑道:“就会折腾你林妈,行了,你老老实实吃早餐吧。”
戚与闻言甜甜都回了一句,“哎!”
林妈:“好了,你们聊吧,我去把东西装好,下午就可以直接带到学校去。”
眼看林妈离开,戚与这才看向温义简,“温义简,你看今天这么忙,可不可以……”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温义简无情地打断了,“不可以,你想着周末睡懒觉我也没叫你,但是该练的时间一分一秒都不能差。”
戚与闻言皱着眉头乖乖道:“哦!”
温义简:“下午练完两个小时的钢琴我们再去学校,不着急。”
说着温义简便转身离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戚与在身后转着手不甘地翻转着,“坏蛋温义简,就知道让我练琴,过分!”
不过说是这么说,戚与还是不敢不练。
手搭在钢琴上的那一刻,它便不由自主地弹奏起来。
回想最开始接触钢琴的时候,他真的觉得很稀奇。
轻轻一碰就能发出好多不一样又好听的声音,简直好玩极了。
那时候温义简正被温母安排着学习乐器,他也凑了一波热闹,最后便和钢琴结下了缘。
温义简见戚与喜欢,便带着他一起上课。
戚与那时对学习马马虎虎,但是对钢琴倒是展现了不少的兴趣。
后来老师更是觉得戚与很有天赋,如果能够继续学习下去,未来说不定能成为一位钢琴家。
温义简对于乐器都是淡淡,没有特别喜欢的,也都会,但是不上心。
可他喜欢培养戚与,看着他对钢琴的喜欢,渐渐便上了心。
所以戚与便从那时起开始几乎每天都练习钢琴,就算他想偷懒,温义简也会无时无刻盯着他,督促他。
戚与觉得温义简简直比教他练琴的老师还要恐怖,毕竟老师只是上课的时候在,而他是时时刻刻都在,时时刻刻都在督促他。
而且自从戚与开始练钢琴之后,温义简对于他的手就格外保护。
在温义简的保养下,戚与这双手指节分明,青葱修长,尾尖还泛着淡淡的粉,格外漂亮,要是做手模,怕是收入匪浅。
戚与练琴的时候,温义简就会坐在他身后的沙发上,桌上摆放着几本书,安安静静地看着。
书本翻阅的声音和钢琴绵绵不断的声音彼此交缠在一起,谱写了他们二人相识的年少时光。
夏日的蝉鸣声下,越过树缝,看到的每一秒,都是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