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髭切殿是要一个人去面对那些检非违使吗,如果您开口的话,说不定可以和【膝丸】殿一起渡过这个危机。”
危机当头,狐之助还是不情愿地叫出了【膝丸】的名字,它虽不明白这振膝丸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与时间溯行军勾连在一起,并有暗堕可能的刀剑男士是不会受它尊敬的。
这类自甘堕落,企图修改历史的刀剑一并算作了时之政府的敌人。
只要是敌人就该全部铲除。
髭切来到庭院,之间眼前奔走着几个家仆,他们手中捧着毛巾和药碗,脚下匆忙,脸上是少见地慌乱。
“看来我应该时刻守在少主身边才是,这样动静会小一些,不至于惊动家主。”髭切见状有些怀疑自己之前带走【膝丸】远离府邸的决策是否正确,毕竟终末番再是一支拥有超乎常人能力的忍者组织,面对时间溯行军依旧缺乏经验。
但是任由【膝丸】追着神里绫人砍也不行。
“髭切殿,绫人大人与终末番解决了大部分溯行军后就进入那个屋子了,他的安全暂时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不要自责。”狐之助及时出声安慰,它之前一直跟着神里绫人,目的就是在对方回到自己房间后,吱吱大叫提醒他有埋伏在房中。
时间溯行军派出锻刀和苦无潜伏,大太和胁差在外接应,有了狐之助的提醒,对方几次都没有得手,再加上后面有托马和其他忍者前来支援,神里绫人更是平安逃过一劫。
当然狐之助没有把这些细说,时间紧急,只要告知髭切他所保护的人没有出事就行,“现在主要的是让绫人大人不被检非违使所伤,如果他看到战况更加复杂肯定会找您的。”
“你担心我的伤势会加重,所以想利用他去对战检非违使,到时候再用少主的安危将我引去,等确认好少主安全后,两方交战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只需坐享其成,不论是哪边的敌人都可以彻底铲除。”髭切看了眼狐之助,发现它听到自己说完之后身上的白毛直立,心虚地低着头不再看他。
“狐之助,你想过黑漆漆丸也不敌检非违使,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呢?”髭切微微一笑,只是这次多少带了些危险的意味,“暂且不提他是不是我的弟弟,也不说他和溯行军有什么样的关系。”
“只凭借着我们现在有共同的目的,都要对他友好一些,懂吗?”
狐之助抖了抖自己的身体,有些蔫蔫的应了一声。
它在时之政府的培训下,只知道暗堕刀就是敌人,更何况它与膝丸没有任何羁绊,也不曾相处过,自然只想着怎么把他也一起消灭掉。
现在髭切明确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它也不敢唱反调 ,只能跟在髭切身后,来到终末番所在的地方。
检非违使所带来的异样也吸引了众多忍者,髭切拍了拍风隐的肩膀,又示意对方将张大的嘴巴收回去,“风隐,你带着其他人保护少主,至于中间那个家伙,就先交给我好了,这个敌人比想象中的要棘手很多,你要是担心就先好好埋伏起来,时机成熟再帮我掩护。”
作为一番队队长的风隐,平时虽然大大咧咧不着调,但在紧要关头还是可以十分靠谱的,他沉重地拍了拍髭切的肩膀,“髭切大人,请您务必活下来,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找谁分享早柚的日常生活——”
虽然他怎么看都觉得那道光束像流星一样,砸下来的话有没有敌人他不知道,但社奉行所肯定要没一半。
风隐见髭切表情危险,及时闭上了自己的嘴,然后对周围的一番队成员扬了扬手,瞬时几个黑影就朝主屋奔去。
这块场地彻底留给了髭切和【膝丸】,后者被那群终末番的苦无和回旋镖差点扎的到处都是,此刻看起来也像是强弓之弩,脸上的面具早就不知踪迹,腰下的草褶上沾有斑斑血痕,原本还算体面的衣物也破烂不堪,只有此刻的对比才能看得出来,髭切在之前的对战中放了多少水。
见到原本占据人数优势的忍者退去,【膝丸】面色难看地甩了甩本体,然后一步步朝髭切走去。
狐之助看到与他的距离一点点接近,身体无法控制地做出进攻态,双脚抓地,身体拱起,龇牙咧嘴地对【膝丸】叫着。
“我怎么不知道阿尼甲身边跟着的是一条狗?”【膝丸】和这只狐之助也是相看两生厌,听它叫的烦了就直言嘲讽,“之前躲在阿尼甲身后一根毛都不敢露出来,现在看我大不如前就狐假虎威地在这里乱叫。”
【膝丸】没说两句,他就微微弯下腰捂住自己的腰侧,然后抬起头对髭切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绿色的头发狼狈的贴在他的脸侧,看起来像是落水的幼犬,十分惹人疼爱(髭切视角)。
“阿尼甲——”
髭切沉默,某种程度来说狐假虎威来形容狐之助确实没错,【膝丸】看起来固然可怜,但对方要是不招惹神里绫人,也不会换来这顿围攻。
他本想说些什么的,但检非违使已经从一团抽象模糊的光团变成了实体,两人高的巨铠就这样出现在他们面前。
“啧。”见目的没有达到,【膝丸】有些不耐地面向检非违使,看起来比时间溯行军更能带来恐惧地历史保护者已经扬起了自己的武器,充斥着蓝色光亮的大太刀朝【膝丸】劈去,接触到地面的时候灰尘四起,让太刀本就看不清的黑夜更加模糊。
髭切躲避到了一边的墙壁上,【膝丸】则是在他的斜对面,两人的动静根本逃不过其他检非违使的耳目。
虽然大太刀不利于狭小的空间作战,也同等不适应与黑夜,但其余打刀可没有这样的烦恼。
还不等髭切反应,眼前就出现一个闪着银光的刀尖,然后是【膝丸】的闷哼声。
正如狐之助所说的那样,只要有髭切在,哪怕是暗堕膝丸也会放下自己的立场和自己的兄长站在一方。
“阿尼甲,就是现在!”
髭切目光一凝,趁着【膝丸】替他抵挡住攻击的时刻,出刀斩去了敌人的手臂,随后平缓一挥,他的身形已然出现在敌打的身后,肩头的白色扬起又落下,原本突袭的检非违使沉沉地倒落在地。
【膝丸】见状竖起眉毛,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可不要小瞧我和阿尼甲的配合啊,兄弟间的羁绊可以斩尽一切敌人——”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语,髭切微微愣怔,但还是很快恢复过来,和【膝丸】背对背地站着。
他并不是在本丸锻出来的刀,而是在某次出阵过程中,膝丸与其他伙伴到达王点击败强敌后捡到的。
依靠着还算富裕的灵力显形来到本丸,膝丸即便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对他会和煦很多,甚至和髭切在万屋看到的弟弟没什么区别。
而两刃在演练过后,膝丸最爱说的话与刚刚那句所差无几。
来到异世的寂寞与怅然瞬时被抚平,就像是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刻一样,心中的执念如泡沫般消散,只留下不易察觉到水渍浸润肺腑,让他畅意。
或许只有弟弟就可以了。
他可以和黑漆漆丸一起留在神里屋敷,等待少主松口,然后重新建造本丸,到时候大家又可以和以前一样。
髭切侧过身,【膝丸】及时接上,他的口中大和一声,竟将那把大太刀连同敌人一起击退到数米以外,刀刃深深地插入土地中,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余地。
两人的战斗配合紧密,像是山间溪水潺潺,又如同拨弦奏出的曲调,没有任何的停顿,连续不断地,十分契合。
心中是难以掩去的躁动,这对髭切而言难得体可以体会到一次,他转过身和【膝丸】对上了眼,相似的面庞上露出笑容。
“啊啊,这种时候,就只说一句话好了。”
髭切弯起眼睛。
“源氏万岁。”
晚风吹拂,似乎没有之前那样冷冽,神里绫人从屋中走出,右手还拿着那把波乱月白经津,水流在刃间流淌,蓝色的细微光亮映着他腰间的神之眼,夜色之中格外瞩目。
他看向庭院中的狼藉,最终将目光紧紧落在那两道人影上,神里绫人的视力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就着屋檐下飘动的浅淡灯光,可以看得清之前想要直取自己性命的人,样貌有七分和髭切相像。
不仅如此,他们还经历过一段绝妙的配合,两人站在一起亲密无间,其中的氛围是怎样也插入不进去的融洽。
神里绫人站在原地,脑中思绪万千。
他自然相信髭切不会背叛他,但此时此刻,内心深处却有一种深深地不安。
这种情绪的来自于哪里,他也无法解释。
或许只是不适应,忽然出现了一个和髭切关系更加亲近的存在。
“少主?”风隐不明所以,他看了看髭切又转头望向给自己发工资的少主人,一时间摇了摇头:髭切大人怎么和这个刺客关系这么好,要是这样岂不是每天要去牢狱里给髭切大人讲早柚日常?
神里绫人倒是没想到风隐这里直接给髭切下了私刑,连抓到狱中采取什么酷刑都想出来了。
他微微抬了抬手,示意风隐不要轻举妄动,然后抬起自己的武器,缓步朝前面走去。
察觉到不对劲的【膝丸】收起自己的笑容,连忙摆出姿势和神里绫人对上,他皱起眉厌恶的说道,“我这也算是救了神里大人一命吧,难道你要恩将仇报吗?”
髭切也注意到两人对峙的情形,熟悉的力量波动让他感到疑惑。
他的视线落到一直亮有蓝色光芒的神之眼上,又抬眸看向神里绫人,对方眉头紧皱,对他眼神示意着。
“髭切先生——”
但来不及让他细想,心里瞬时沉了下去,由于站位的原因,髭切只能用左手抽出自己的本体,然后只身挡在【膝丸】面前。
神里绫人来到这里并不是要和【膝丸】继续解决之前的问题,而是想提醒他敌人有异。
奈何【膝丸】的反应过于强烈,事情又发生在一瞬间,只能这样勉强抵挡。
被兄长护在身后的青年先是一愣,耳边传来明显的碎裂声,那振本就布满裂痕地刀刃就这样破碎在敌人偷袭的大太刀之下。
“阿尼甲?”
【膝丸】感觉身边快速袭来大面积的黑暗,自己站立的空间之中只有落下的碎片,以及转过身对自己微笑的兄长。
“已经....不是源氏所在的世界了,我会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