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闭着眼睛硬睡,睡不着,车子隔音很好,减震很优秀,重心很稳定,不影响她睡不着。拿起黢黑黢黑的手机她开始在论坛上匿名发言,琴酒看着自己的手机以防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在线
十分钟过去了,还没有傻逼出来承认爆炸吗,那就吃好喝好吧,不会太久,实验品们会感激你的分担。】
刷新了一下后,刷出来很多留言:
【大佬!活的大佬!】
【我在丰岛,不会电站又炸了吧?!我连代号都没有呢!】
【老夫负责东京电力公司,不是电站的问题。楼上?】
老张深吸一口气,组织成员真是哪哪都有。
【我住所的玻璃都震碎了,哪个混蛋,西内!】
琴酒刷着无聊的信息,看到小张问这个玻璃被震碎的人:
【你在哪儿】
【啊?额,在下在,在早稻田。】
“涉谷?”老张看着这条消息念出来,又说“也可能是文京。”
直接切换到病毒APP上,在琴酒面前用这个黢黑黢黑的手机开始查看两区的监控探头,琴酒想了想,确定最近千代田附近的几个区他没安排没什么会爆炸的任务。
手上删了这个帖子和痕迹,给坐在旁边的小张发短信:
“不是组织的任务,是不是组织的人我不保证。”
老张挑眉:
“知道不是你,不过这位是神人呐,这么勤快!这种天气,这种动力,绝了。”
两人对视一眼,确认彼此的想法:要么就是恨极了一些人,要么就是给的钱多,当然不排除有人闲的。
伊达大晚上被爆炸惊醒,接到电话后冒着风雨赶到警视厅,白鸟和目暮已经到了,美和子和高木在他后面狼狈的跑了进来。
刚进办公室,小田切等高层也渐渐过来,伊达在群聊中看到了零零目前获取的消息,以及暂时的侧写,他皱起了眉头,爆炸声音竟然传到了米花,那该是多少□□啊!
这个人不论是哪种情况都称得上丧心病狂。
小田切布置完任务,伊达抬眼看他,小田切点头示意他说话:
“如果不是意外爆炸,这个犯罪者能在这种天气去犯罪,他多半会有别的热武器,并且精神状态异于常人。我的建议是满弹配枪。”
警视厅中层们点点头,鉴识组此时也准备好了,两组马上出发。
顶着风雨来到现场,坍塌并冒着火焰的楼宇废墟出现在众人面前,刺鼻的化学制剂味道弥散在雨中,鉴识课让三系警察退后,分下防毒面具才正式开始探查现场。
防毒面具隔绝了冷冽的空气,呼吸带出的热量在镜面上起了一层雾,随着疾风骤雨打在防毒面具外面将镜面彻底弄得看不清楚。
伊达晃了晃头,透过扭曲的斑点发觉身边有个影子趔趄了一下,他想抓住对方胳膊结果抓到了肋部:
“啊,对不起。”
“谢谢。”
白鸟与伊达隔着防毒面具狼狈的发现是对方,两人随即互相扶着往断垣残壁中走去。
站在残骸中,伊达看着周围完全看不清楚的状况,仰头看了看这会儿完全停不下来的雨,心中不免焦急,这能找到什么线索?等台风过境,即使有线索也成了没有吧。
“不行,这完全找不到啊!”白鸟费劲的说,短短一句话喝了好几口雨水。
紧跟着“咣”的一声,一个灯牌被吹掉在废墟里,掉在一个鉴识人员的身后,砸翻了一块水泥板。
“你没事吧!”
这个鉴识组的组长跑过去,半路差点摔了。
“真危险,唉?太宰前辈!”白鸟看伊达往那里走去连忙跟上。
伊达绕过这两位鉴识人员,看到刚才被水泥板遮盖着的东西,令他眼熟的东西。
“怎么…这是什么?”白鸟跟过来看到地上的爆破残片瞪大了眼睛,胳膊擦过防毒面具眼睛处。
“看来就是这个了。”伊达蹲在残骸旁边。
虽然只是在几年前看过,他还是通过残片想起了那段记忆,那个想要打扰阵平拆弹的人,以及,那个□□!鉴识组的人听到他俩交谈,过来一人看了一眼,马上叫人过来收拾残片,伊达与白鸟给他们让开位置,两人去别的地方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比如遗体。
高木和佐藤在楼宇范围之外发现了一只断手,断裂口像是被崩裂的,样子极度不规则,手指断的只有肌肉组织稀稀拉拉的连着。
第一次见到这种断肢,鉴识课那位新来的小姑娘,抱着垃圾桶在风雨中吐得稀里哗啦。
目暮带着防毒面具从废墟中出来,远远看了一眼,镜片上的水雾分隔中,断手只是一坨白花花带点淡红色痕迹的不规则物体,风雨里只有车灯打出来的光线,他甚至反应了一下才理解那是断肢。
半晚上的忙碌,直到伊达接住小张的电话才知道已经早上八点半了。
天空仍然阴云密布下着雨。
伊达回到车上拉开防毒面具,面具上的雨水滴在脸上,橡皮筋勒出的青黄痕迹挡住雨水下流的路径,然后被湿透的袖子蹭过。
“你在现场?我发的短信看到了吗?”咖啡店四楼,老张手机放在桌子上开着免提,自己在和赤井秀一学枪械保养与拼装。
“还好…阿~嚏!!”伊达打了个打喷嚏,吸了吸鼻子接着说“刚把现场翻了一遍,可能还要接着…阿~忙阿嚏!”
电话这边小张和景光两脸不赞同:
“什么叫还好啊,这样继续搜查没问题吗?景旦那可在旁边,我劝你好好说。”
昨晚搜查的人该全都感冒了吧!听声音,伊达在那边擤鼻子,几秒之后:
“说到这里,景,你还记得之前我们一起排掉的□□吗?鸦嘴人的那个。”
“你遇到他了?”景光表情严肃,肌肉有点绷了起来。
“没有,不过炸弹残骸看起来和当初那个很像,”伊达又打了个喷嚏后接着说“不是他本人也应该有关系。”
“你们都不知道那是谁?”小张想起来那个人,有点好奇的问“酒厂也没那个人的信息吗?”
伊达看向手机,景光看向小张:对哦,不知道的问酒厂啊。
不过……
“光一你知道?”
“普拉米亚。”
“咔哒”一声,赤井秀一装好枪支,注意力放到这里。
“普拉米亚?”伊达问。
“来自俄罗斯的一位炸弹天才。”
赤井出声:
“关于他的情报,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这个国家。”
“是位女士。”小张说。
电话两边愣了,女士?赤井想的更多,他们一开始的稽查方向就有误。那这位女士是不是可以……突然,三人背后一凉,发现小张正在眯着眼睛“审视”他们。
“嗯,不是,我是在想,她本可以把才能用在正道上。”景光飞快找到理由。
赤井摸摸鼻尖,老张呵呵一声:
“想好怎么把她抓住了吗?”
“额,还没有。”
“那我们继续抓毒贩?然后班长继续在东京努力?沉寂这么久再次出现,她一定遇到什么事了。”老张看向FBI“除非你们有别的信息。”
“没有。”FBI耸肩。
挂掉电话,景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如果阵平与研二在,小阵平应该可以画出炸弹结构图。”
“嗯。”小张发出七拐八拐的声音,把这点记在心里。
秀一看向窗外,嘛,零君的同期都是人才啊。他同样端起咖啡杯,尝到那种丰厚的油脂,秀一还没来得及感慨联调大楼里,那都是一堆什么兴奋剂的玩意儿,被嗷的一声拽回了发散的思维。
老张嘶嘶的吸着凉气,把杯子放在桌上甩手,跑去茶水间拿了几个冰块。景光看着地上的咖啡液,心脏狂跳。
“心脏那里难受吗?”秀一放下杯子仔细观察着老搭档的生理状态。
光一反应够快的,苏格兰的杯子里还有半杯咖啡。
“我,”景光这才发现自己捂着胸口,他咽了一下“我,尼桑,我……”
景光脸色煞白,弄得握着冰又嘶嘶嘶跑回来的老张也紧张起来,那种恍惚到杯子差点摔地上的状态对他们来说非常不正常。
长野县,长野市道山王小弥勒寺线,高明左胸那里血液把衬衫染透了,他捂着伤口在风雨中摇摇晃晃的站着。
“高明!”大和在远处大喊,声音戛然而止的躲过犯罪分子的攻击。
由衣一个肘击加手刀放倒自己这边的犯罪者,将其按在地上带上手铐。风雨中一抹面部的雨水,看向高明那里,她举起配枪鸣枪怒喝:
“不许动!”
“要不去一趟长野?”老张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提议到“路上车少,开车过去还能节省时间。”
“不行!”景光坚决拒绝。他们,不论是在这里的人还是他哥哥,现在都不能冒险。
秀一理智在线,在景光念出尼桑的时候就开始在群里问了,这会儿,群组里降谷君说要等一会儿,稍后联系到的长野县警备部说他们出去逮捕犯人了。
阿卡伊念出这些事情看向景光,景光在他沉稳的目光中,终于强行平静下来,接着莫名就想到之前一次任务中,在新干线站点遇到的那个小女孩。
“她真的是你妹妹啊。”
挑了一下眉,秀一点头:
“她胆子很大,谢谢你。”
暂时平复下来,景光收拾好地面,确定老张没被咖啡烫伤,三人开始发动自己的情报网收集长野的事。老张为了以防万一,仍然握着冰块,指挥贾维斯查这个查那个。
最后在贾维斯的教导下开始入侵他人手机,十几分钟后小张语气不好地吐槽起来:
“我真是佩服霓虹的计算机互联网!”
“它们怎么着你了?”景光选择处理普拉米亚的事情转移注意力,一边等长野的消息。
小张吐槽:
“它们没怎么着我,它们是一坨屎,糊满白纸!”
虽然不专业,可美感、节奏、逻辑性是很主观的感受,她还有最好的老师,可她的老师面对屎山代码都卡了几秒。赤井秀一看过来,眨了下眼睛表示赞成。
小张略带不满的表示自己手法拙劣的直接黑进了高明手机里,继而黑进事发地附近的手机后台,监听了一些信息。多谢贾维斯指导,虽然直接用G001也行,但事关高明她没这样做。
对霓虹互联网状态心知肚明,景光歪头看着她,小张坐到他旁边,喊贾维斯把手机音量开到最大,秀一叽凑过来,他们下一刻听到了由衣饱含怒火的警告:
“放下枪,不然……”
在两边都是田野的路上,由衣直接把枪口对准地上的犯人,高明趁此机会将自己面前这位愣了一下的犯罪者放倒,按住颈动脉窦,三秒后他的身体软下来,高明才松开手,大脑缺氧造成的眩晕还在持续给犯人行动带来困难,高明忍着疼痛给这位带上手铐。
躲在旁边的警察们看到上司将人处理好才听指挥上前接手,大和从后面过来扶住踉跄的高明:
“你还好吗?”
“只是擦伤,没有伤到要害。”
大和表情难看的笑了一下,流了这么多血,伤没伤到要害有什么区别吗?由衣指挥下属处理好事情后续,上前接过高明胳膊催促大和赶快去车里准备绷带。
“不用叫救护车吗?”大和皱眉看着高明。
“直接送医院!我带队回署里你们去医院。”由衣看着高明肋下,自己都觉得疼。
“我……”高明想说自己不用,被由衣打断催了起来。
“快,一,点!你们两个!”
两人被由衣支配着运转起来。
听到这里景光明显的松了口气,把自己手机放在旁边准备录一下医生的诊疗记录。
五分钟后他们抵达就近医院,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进去,高明被混合雨水的血液染红了小半个身体,嘴唇颤抖着发白。
“你差点失温!”医生皱着眉处理伤口“你们有换洗衣物吗?穿着湿衣服会影响他的。”
“有。”大和举起手中的衣服袋子,他们车上都有备用的衣服。
医生点头,指挥大和去接了两杯温水,高明一杯,他自己一杯。一口温水下肚总算好了点。
高明仍然在发抖,倒不是冷了,碘酒清理伤口虽然不如酒精那么疼,但伤到某种地步已经不是用什么会不疼了,除非上麻醉剂。
医生仔细检查一番,伤口很大但很浅不用缝针,只是愈合时需要格外注意。附上敷料包好伤口,高明一边穿衣服一边听医生下医嘱,大和拿着警察册子在记录:
“结痂之前不要碰水,不要喝酒抽烟,会影响伤口,生鱼片也不要吃。”
“好。”
“疼或者发热的话,布洛芬就可以。”
“嗯。”
“你们是刑警吧,尽量不要熬夜。”
换好衣服,高明和大和对视一眼,高明点头:
“我尽量。”
“两天后过来换药。”
直到听到他们两人出去开始开车返回警署,景光才停止录音,咖啡店四楼紧张的氛围放松下来。小张跟景光面对面坐着,中间放着一个平板,赤井在旁边面前放着笔记本。
“只是试一下入侵警察厅后台。”景光劝到“我会告诉Zero是我在测试防火墙。”
“不行,万一信息真的流出来了怎么办!”小张拒绝,同时她担心万一自己这里留下一个后门怎么整!
虽然有贾维斯,但这个BUG好像不可以。
“不会的,我会监视这个动向。”景光温柔劝说着。
“不是,我真不会,你没见刚才我是在贾维斯口头指导下干的吗?抄答案总不能抄错吧那多蠢!”小张两手一摊“你可以让贾维斯给你出主意,人工智能最了解程序。”
景光和赤井秀一对视,又微妙的移开目光,景光唤出贾维斯,贾维斯迅速在记事本里生成几十个程序,都是入侵警视厅的办法。他介绍说这些是按入侵痕迹由大到小排列。
景光沉默。
赤井秀一本来想告诉詹姆斯防火墙的重要性,在发出这条信息前,全部删除了。在贾维斯这里没有必要,只有物理方式能阻止他。
确定高明没生命危险,小张一头扎进贩毒案。再次在贾维斯的引导下用手机探查角谷照的联系人,除非他和他的上线不通过现代方式通讯。
期间老张看了一眼窗外的暴雨,玻璃上贴着防爆胶带:
“这得几天啊?”
景光同样看着窗外,温声说明:
“三四天,七八天都有。一天也有可能。”
“纯看天意?”
“差不多。”
哇,老张一下子躺倒,拍着沙发座,这她能查出个什么?除非不间断监听。那就不间断监听吧!
其实老张也没多专注监听的事,贾维斯注意着,如果有敏感信息会提醒老张。
老张过上了每天整理毒贩情报的日子。哦,还有考虑怎么整出个大事情安在纽约与芝加哥身上——每天对着重要的建筑,重要的人物,企图把阵平与研二的事与这些人这些建筑联系在一起。
借口她都找好了:那个还没发生的惊世之案,都是一个未知的,与普拉米亚开始比谁厉害的炸弹犯干的,才不是他们呢。这样酒厂也执行报复了,还不会被查到他们那里。
信息是发到了,那两个,具贾维斯说,已读不回。
不是第一次了,不意外。
第二天,她决定问一问园子关于福鸩宫的事情,紧接着打消这个念头,园子小姑娘多可爱啊,怎么能这样对她?老张通过宫内厅热线,黑进他们的联络网,直接找到福鸩宫的手机,开始二号监听。
顺带监听了一些关键人物的手机。这事儿完全没敢告诉景光,并隐藏在一号监听任务之下。
米花町某高级公寓内,妃英里摘掉眼镜对着窗外放松眼睛,窗外的风还是那么大。她的电脑上是九条玲子发来的,关于那个幼儿园的案件资料与信息,她难以想象这种漠视出现在小兰身上她会怎么样。
大概比那孩子的母亲更极端吧,只是在脑海里假设了一下小兰出事,她就有种对方家破人亡都不足以平息的怒火升腾起来!
等台风过境后,去看看小兰吧。
喝了一口手边凉掉的咖啡,妃英里平复下心情,戴上眼镜继续工作。藤谷森川跟她联系过,他说有位“社长”的“社长”要让这家幼儿园在十月前破产,他们可以合作。
她同意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