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女则依旧是不怎么开口,杨度就默认她同意自己的建议。
一行人趁着暮色来临之前走在异镇的街头,杨过和姐姐一路从老家流浪见过不少镇子,不过都没什么闲情逸致好好逛逛,小龙女下山更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两人一走出客栈视线就被街上的热闹吸引住了。
这时候已经有夜市开始陆续摆开摊位,杨过性子跳脱见什么新奇的摊子都要上前去瞧个仔细,小龙女也一改在山上的冷清神色好奇的跟在他后面,走着走着他俩不觉的走在了前面,后面的杨度和李莫愁相视一笑看着两个小的沉浸在逛街的快乐中,并不催促。
夕阳微垂,不时有路人经过带来清风拂面,与耳边响起各类叫卖吆喝声,构成最能抚慰人心的人间烟火气,走在街头这一刻时空好似与千百年后的重叠,杨度暂时放下心事与亲人好友共享良辰。
此镇不愧是以酒命名的杜康镇,每走几十步就能看到不同的酒馆招牌,空气里也弥漫着各类酒液的味道,光走在街上就让人有种昏昏欲罪醉之感。
杨过最先开口:“阿姐,这儿的味道和咱们酿酒的时候真像呢,不知道这镇上的好酒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那我们找家地道的酒楼,尝尝看就知道了。”出门在外,杨度不愿委屈自己,穷家富路嘛,更何况现在有钱,赚钱可不就是用来花的。
询问过几个本地人后,他们选了一家当地开了几十年的老馆子,据说可以喝到镇上最真宗的杜康红。
能开几十年的老馆子,饭菜的味道果然不凡,点上一些在家制作不易费时费料的酒菜,又让小二上了壶当地最有名的杜康红,酒液通体发红泛着琥珀色,入口滑爽,淳而不辣,杨度也不禁赞叹到:“好酒!”
什么样口味的酒能让阿姐赞扬,杨过也忍不住端起酒杯小酌一口,吃过上次大口喝酒的亏,他学会了小口喝,吞下酒液细心品尝,杨过眼睛一亮,“味道真是不错,不过....”咂摸了一番,他又道:“这酒度数就一般咯。”阿姐酿的酒,各种度数他都尝过,这杜康红的度数没有杨度酿的最低度数高。
小龙女和李莫愁尝上一口,的确如杨过所说,味道不错但度数一般,杨度轻笑示意弟弟嘘声,提纯精酿是后世经过千百年总结出来的经验,在当下自然是无人能匹敌的。
“你这外乡人年纪不小,口气倒是大!”一道不满的声音突然从柜台处传来,杨度回头望去,就见眼前有位十来岁小童,稚嫩的圆脸上满是不服,微微瞪着眼睛气鼓鼓的看着杨过。
杨过乐了,他本来就是爱逗人的性子,“你也没多大啊,口气也不小。”
“你!”气的对面小童,脸色涨红张嘴就要和他理论。
“阿豆,不得无礼。”
“少爷.....”阿豆有些不服气的嘟嘴,对身后衣着青色绸衫,头戴布巾的青年道:“那人刚才说咱们家杜康红一般,他一个小孩懂什么酒啊。”
原来是碰到名酒的主人家了,难怪这童子不高兴呢。
那少爷缓步走道几人桌前,双手作揖歉意的杨度一桌人道:“家仆无礼,还请各位别和他计较。”
不过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孩,一桌人自然不会和他计较,杨过还侧着脸对阿豆做鬼脸,气的他眼睛往上翻。
杨度无奈的拍拍弟弟的肩膀,还真是岁数相同,性子也是旗鼓相当。杨度开口道:“公子不必介怀,舍弟性子跳脱,言语多有得罪也望公子海涵。”在别人家的地盘上,点评他们看家本事一般,虽然是实话,不过听到主人家耳朵里多少有点刺耳。
“哪里哪里,小公子丰神俊朗,点评有理必是尝过不少好酒,在下想请教一番,令弟刚刚说杜康红度数一般,不知小公子尝过哪种酒度数尚可呢。”这也是,他亲自上前替书童道歉的第二个理由。
既然别人请问的是杨过,杨度就没有替弟弟开口。杨过瞅一眼阿姐,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又看面前的公子态度真诚也认真回答道:“这位公子,不知你有没有喝过血蛊蛟酒,此酒口感上乘,度数更是有好几种,最厉害的喝一口就能让人醉倒。”
“竟是如此,陈某受教了。”青衣公子站着沉吟思索
“吹牛!哪里有酒能让人喝一口就醉倒的,定是你酒量差。”阿豆不相信的出言插话,他从小就在酒庄长大从来没听过有什么酒能这么厉害。
“阿豆!不许妄言。”青衣公子皱眉呵斥童子,阿豆怎么也和家里人似的一听到有外人议论自家的酒有不好之处,就像战斗的公鸡。
“无妨....”杨过示意青衣公子不碍事,侧头对阿豆说:“你若不信,有机会我请你喝一回你就知道了。”他兜里有钱,请这个小童子喝一坛子酒阿姐应该会卖给他吧。
没有多呆让童子给众人行礼后,青衣公子同饭馆掌柜交谈几句就匆匆离开了,临出门前,那名叫阿豆的童子冲杨过吐吐舌头,才一溜烟跑出去跟上公子。
“阿豆,你今天也太无礼了。”公子严肃的看着身边的书童,阿豆自小长在他身边,他一直觉得阿豆年纪还小性子直,对他多有宽宥,没想到不知道何时起,阿豆学到了家里人的坏毛病。
“少爷,我.....我也是为了杜康红的名声啊....”阿豆试着解释,抬头看少爷沉着脸真的生气,怯怯的不敢说话了。
陈正卿无奈的摇头,自己的书童还得自己教,他边走边放缓语气说道:“阿豆,你看刚才那桌几人相貌不凡,其中年长的女子身侧放着武器不说,单说和你对话的公子举手抬足都是练武的痕迹,幸好是桌讲理的客人,万一遇上暴脾气的武林人上来就动手,你我皆不会武功被打伤了可怎么办?”
阿豆说不出话来,他刚才听到有人对自家的名酒出言不逊,就气上心头根本没来得及观察说话的都是什么人。
“另外,我说过多少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刚才那位公子口中血蛊蛟酒我曾听叔父说过,在市场上名气很大,只是产量有限,多在武林人士之间流通,并非别人胡诌乱说。”
停了停,他继续说:“阿豆你也是读书识字的,谦逊二字怎可忘记,日日把家里过去的辉煌挂在嘴上,何时才能进步?明日你就不要和我出门来了,在家把论语好好抄上三遍。”必须狠下心让阿豆受点罚才行,这样莽撞的性子以后指不定要吃亏,想到自己现下的处境,他微不可闻的叹口气。
“少爷!我知道错了,论语今天回去我就抄,您别不带我出门行吗,忠叔交代过要我一直陪着你的.....”阿豆哀求道,早知道今天就不别人吵架了。
陈正卿不为所动,他打定主意这次要给阿豆一个教训。
“少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要不然我去学武吧少爷,以后肯定没人会和我动手了,少爷你说句话啊少爷....”阿豆在陈正卿面前上跳下串,央求他收回成命,二人渐渐走远了。
饭馆里头,杨过悻悻的摸摸后脑勺对杨度道:“阿姐,我是不是惹麻烦了。”他想了一番,如果有人在他面前贬低姐姐酿的血蛊蛟酒,即使是实话但若是语气轻佻,他也会生气。
弟弟能意识到问题,杨度也没长篇大论,只说:“出门在外咱们低调些,不过嘛....你有实话可以偷偷和阿姐说。”说完冲弟弟眨眨眼
杨过立马扬起了笑容,他以后不会随便说不礼貌的话,有悄悄话也只和阿姐说,两位师姐也可以说,还有师侄和孙婆婆。
结账时一行人从饭馆掌柜处得知,酒钱已经有人替他们付过,就是刚刚的青衣公子,原来他家就是这闻名全镇杜康红的主人,公子姓陈名正卿,读书做买卖样样精通,最近正在帮家里对各个饭馆酒楼的账目呢。
难怪此人对酒的事这么感兴趣,原始是家族买卖。
众人感慨一番,不愧是大家公子,说话做事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杨过都觉得自己说的太过分了。
吃完饭,一行人在街上又转了转,这个镇子比钟南山下的镇子大不少,离得远了杨度不再担心小龙女会反悔回去,看她的样子如今也很乐在其中,杨度也有了闲心好好逛逛,边走听周围的摊主说议论儿就是赶集日,恰好赶上镇上的财主老爷的生辰要大办,明天夜里还有盛大的二烟火看。
一番话说的杨过心痒难耐,他还没见过烟火呢,小龙女也一脸期待,不知道那会是什么场面。反正该去的地方就在那,也不急这几日,杨度和李莫愁商量一下,干脆决定再多住一天,好好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