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
阿芙拉:“…………”
阿芙拉:“………………”
她以一个久违了的姿势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整个人在床上失意体前屈,试图憋死一个不需要呼吸的吸血鬼。
啊啊……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性格转变药剂怎么就这么有用的吗……她到底是怎么跟皇帝小丑打赌然后坑了他一把的来着……
咦,她是不是用模拟人生直接把这个世界导向了乌托邦?啊,那个什么,“把超级英雄的脑波和前往未来联系在一起”,是不是意思是这群人还有着两段未来的记忆啊……
总,总之,一切都是小丑的错!
要不是小丑欺骗了捣蛋鬼,就不会有皇帝小丑的出场!
要不是皇帝小丑这么玩不起,她在第一次打赌时就已经赢了!又怎么会弄丢了模拟人生、忘掉了记忆,最后还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
可恶!不愧是DC的万恶之源,小丑!都是你的错!!!
阿芙拉把脑门磕在枕头上,社死的呜呜咽咽,感觉积攒起来的所有勇气都好像被针戳破了的气球一样全部飞走。天啊,上帝啊,撒旦啊,——她是不是搞出好多大场面,几乎等同于当着这么多超级反派的面,大喊一声“邪王真眼”——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枕头边传来“喵”的一声。
鼓起来的被子团慢慢停止了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阿芙拉用两根手指分开被子堡垒,透过它,胆战心惊的望向这个世界。
世界冲她吐了吐舌头,亲切了舔了她一口。
阿芙拉:“……”呜呜呜。
少女终于选择了坦坦荡荡的摆烂,她把被子一掀,抓过自己家的布偶猫,把脸狠狠埋进猫咪丰盛的长毛里,猛吸了一口。
阿芙拉:“我很想你,”她轻声说,又从床上伸出手,摸了摸狗狗快乐凑上来的狗头,“也很想你,”她看着自己家的卧室,那间曾给她带来困扰的满是高定礼服的衣帽柜、粉色的公主风格的摆件、落地的等身镜,“还有你、和你、你们所有。”她说。
“说真的,回家真好。”
阿芙拉轻声说,用手指擦了擦眼泪。金毛着急起来,尾巴绷紧,大声的汪汪叫着,而阿芙拉冲它露出一个含泪的、安抚的微笑。
“我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哭,”阿芙拉小声的,抽泣着说,“因为就结果而言我没有真正的受到伤害……反而我特别勇敢,我做到了!我挽回了这个世界!呜呜……”她说着,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她终于忍不了,在只有她自己的房间里,允许自己软弱,允许自己发泄,允许自己委屈、后悔、疼痛,还有,感到孤单。
这场大哭持续了一会儿。阿芙拉痛快的落泪,把一个人肩负起世界的这场旅程里,她所感到的所有负面情绪全部发泄出来。最后她冲进了盥洗室,把脸埋在水池里,用新鲜的流水,带走她最后的痛苦。
——现在,是时候欢庆新生了。
阿芙拉抬起了脸。镜子忠实反映出自己的面庞,水珠顺着脸颊滑落,而那双漆黑的眼瞳被泪水洗净,显出一种剔透的、锐亮的黑色。阿芙拉突然意识到,她不再羞耻于看见镜中的自己。这趟冒险终究是有意义的,她接受了完整的她。阿芙拉·莱迪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她当然会犯错,但她敢于尝试,她成功拯救了这个世界!天啊,她就是最棒的!
阿芙拉对自己露出一个泪光散尽的、阳光灿烂的、大大的笑容:
“我想我还是喜欢我的黑眼睛。”
阿芙拉说。
她擦了脸,重新换了衣服。她没有挑那间衣柜里任何的一条华丽长裙,而是选择了爱丽丝陪她一起购买的兜帽卫衣,穿了牛仔裤,把长卷发在脑后扎起一个高马尾。脱离得体性格特征使她体会到一种久违的清爽,她最后看了一眼镜子,发现自己真的符合了她现在的年龄,正是一个在福克斯中学享受学生生涯的中学生。阿芙拉对自己勇敢的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拉开了房门——
她的朋友们正在等她。
一群人早在意识到世界恢复正常的时候,就纷纷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一窝蜂的赶来了福克斯。
这才能在阿芙拉终于愿意迈向这个世界的时候,拉开一个个派对彩炮,欢呼道:
“欢迎回来,阿芙拉!!!”
没有泪水,没有悔恨。
只是对未来无尽的喜悦,他们仍然可以共度许多许多的时光,体会每一个不同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