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寻常的下午,四人正在阿热老爷的后花园坐着。
“没有你,我无法做到,阿维图斯。”克莱尔正兴冲冲地对阿维图斯道。“我无法创造仪式。”
阿维图斯喃喃道,“原来希莫在你面前是这样的,克莱尔,或许我也陷入了她所说的自以为。”
阿瑟玛道,“自以为...”
阿维图斯看向她道,“阿瑟玛,或许你也应该去占卜一下呢。”
阿瑟玛微笑着回答道,“正如希莫小姐所说,一直前行即可,我无需占卜。”
西恩道,“占卜...我也不会去,因为我不想被阿瑟玛比过。”
阿维图斯想起什么,看向一旁仍在自语的克莱尔道,“你做得很好,克莱尔,但绝不是因为我,我只是助推了你。”
克莱尔没有回答,阿维图斯从不理解自己的重要性。
阿维图斯问,“克莱尔,为什么你喜欢我?因为我是个血族?因为我的身份?”
克莱尔道,“飓风,当飓风来临的时候,会席卷一切。”
阿维图斯道,“我喜欢这个概念。西恩,最近血族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吗?”
西恩正在小口品尝美酒,道,“我听说有一位亲王快醒了,是最强大的那位亲王。”
阿瑟玛道,“是X。”
阿维图斯沉思道,“X...我听说过一些关于她的趣事。”
克莱尔静静坐在软垫上,听三人讲话。
西恩继续道,“我也听过,传闻她很残忍,很温柔,很冷漠,很多情。”
阿维图斯笑着道,“传闻她根本不在意血族,多么有趣的朋友。”
阿瑟玛道,“传闻她已经睡了上千年,她的实力一定深不可测。”
阿维图斯道,“可惜我从未见过她,一共有七位亲王,我见过拉海尔、菲利斯,还有我的母亲山丘,若能见到传说中的X...”
阿瑟玛道,“传闻她在寻找一个灰眼睛的人。”
阿维图斯狡黠道,“不如我把眼睛变成灰色吧。”然后叹道,“可惜,我听说那个人体内有她一半的血液,这是我无法伪装的。不过西恩,你是狼人,怎么对血族知道这么多?”
西恩佯装叹气道,“我是伪装成狼人的血族。不过...我想这位X也快苏醒了,因为是时候了。”
阿瑟玛道,“如果X醒来,会对人类接下来的行动有所影响吗,人类仍会考虑挑起争端吗?”
阿维图斯看向克莱尔道,“克莱尔,仪式是什么?”
克莱尔磕磕绊绊道,“仪式,是望恍发明的力量,借由神的赐福所产生。我未曾亲眼见过仪式,只在书中读到过...不过,大多数教徒也没有资格学习仪式。”
阿维图斯道,“似乎血族也有这样的规则,只有少数人可以染指的事物。虽然...我对这样的规则并不在乎,但很有趣。”
克莱尔叫道,“这...不可以不在乎,阿维图斯,这很不公平!我认为,应该让所有人都能学习...”
阿维图斯摩挲着唇部,“你是有理想的人类,克莱尔,如果有一天,你能改变世界,你会做什么呢?”
克莱尔瞪大双眼,“改变世界?我...”
阿瑟玛道,“我听闻,有一种东西确实能改变世界,甚至可以改变历史与未来。”她的双眸中有火燃烧,“灵泉,传闻向灵泉许愿,便能实现一切心愿。”
西恩晃了晃已经空了的酒杯,他本想离开去,但又为灵泉而停留,道,“没人见过灵泉,它只存在于记载中。”
阿维图斯的瞳色加深,道,“我相信灵泉的存在,正如恶之空洞...说来,最近恶之空洞常常出现,在几十年前,它也是只存在于记载中的事物。”
克莱尔问道,“恶之空洞...是什么?”
阿维图斯解释道,“和灵泉发挥类似的作用,但恶之空洞只会给予你力量。当内心完全被暗吞噬时,你便会见到洞,与恶之空洞进行交易你的□□、情感、记忆,它便会给予力量。一旦进行了,便无法后悔。最近我听闻很多人都后悔了,受害者们正在大肆屠戮,破坏社会。”她耸耸肩道,“这种交易,真是不道德呢。”
克莱尔眸色明亮,道,“力量、交易...”他缓了缓神,道,“我们不去探查威尔·莺谭曾在这里发生过什么吗?”
阿维图斯道,“不必,结果也不过是威尔·莺谭逃了,一名人类死了。”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更何况,我什么都不必做,命运便会向我滚滚袭来,因为我生来就会改变一切,我是一切的起源——这是古德温婆婆说的。”语毕,又懒散地坐下,开始与阿瑟玛勾手指。
今天是个好天,望着悠闲的三人,连西恩都正在发呆,克莱尔觉得人生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时候了。
大约是察觉到他的视线,西恩递给克莱尔一小杯酒,道,“喝。”
克莱尔笑着接过,然后一饮而下,泡在暖阳中,他便已醉醺醺的了。
“命运。”克莱尔喊道,“希莫说我会创造仪式!”这道声音惊飞了倦鸟。
在这小小的庭院,他一个人站立着,四人望着他笑。
西恩道,“克莱尔醉了,我知道他只需一小杯酒就能醉的。”
克莱尔还在叫喊着,过了一会儿,似是累了,声音渐渐微弱。他转向阿维图斯,然后冲上去,紧紧抱住她,又跪坐下来,将头放于她的大腿上,喃喃自语着。
西恩问,“他在说什么?”
阿瑟玛靠过去,仔细听着,然后道,“他在说黛丝特,阿维图斯,仪式,享福。”
西恩笑道,“真是符合一个小小神父的想法。”
阿维图斯摸了摸克莱尔的头,“他很有趣,对吧?”
阿瑟玛望向她,似有期待。
于是阿维图斯道,“阿瑟玛,你很特别。”
西恩见状,也不禁玩笑道,“那我呢?”
阿维图斯假装思考后,道,“西恩,你是我们的酒鬼、佣人、哥哥。”
西恩也不气恼,道,“我们已经游历很久了,对吧?”
阿瑟玛道,“已经一百二十七年了,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时候吗?”
阿维图斯问,“为什么不会?”
阿瑟玛道,“就像克莱尔,他身为人类,终将和我们分别。”
阿维图斯道,“我说,我们曾来过这里,阿瑟玛,我想这是真的。以前的一切也都和现在不同了,但我们还是同样的快乐、潇洒、肆意。”
阿瑟玛没有说话,她看向远处,天空中的云如同被火烧了一般连绵千里。
空气中,有一股烧焦的木味。
不远的地方,是少年们在嬉笑。
就像很久以前,她曾和阿维图斯一起度过的无数个下午。
在未来,克莱尔可以为阿维图斯创造仪式,那她能做什么?阿瑟玛想。
所以她不去预知未来——一旦知晓,她所能做的便有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