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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
电影里的女性平静而又镇定的对着电话那头说出口。
兰玲坐在床头柜前，翻找着身份证件。正是夏天，胳膊上的成年老疤已经只剩下一个浅淡的印子。
陈培风站在房间门口，直愣愣的看着兰玲。
兰玲的身影逐渐和记忆中年幼的母亲重合。他听见兰玲用那熟悉的语调温柔地给他念着书中的古词：
“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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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落幕，长长的感谢名单略过屏幕。
片尾曲和感谢名单略过，最后的一幕定格在民政局门口。
陈培风和母亲兰玲走出来，阳光温和而不刺眼，兰玲转头叹了口气，似是轻松而又遗憾地说：“你知道吗，当时我和你爸领证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
温柔的音乐声流淌，现场灯光缓慢亮起。
主持人站在前方，和观众打趣了几句，等大家都差不多缓过神来了，主持人拿着手卡，说：“那么接下来，我们来邀请主创团队和几位主演来为我们分享一下在这部戏成形过程中的有趣故事。”
饰演沈以声母亲的演员本身也姓兰。大家都叫她兰姐。
这种场合一般都是导演走在前面，然后主演几人按照戏份排在后头。
兰姐打头，沈以声跟上，然后是陆之。
四个人呈现一排站在前面。
前面几个环节都规规矩矩按照流程表单上的来。
沈以声虽然和陆之相邻着站，但全程都没有任何互动，所有话题抛过去两人的回答都无懈可击。
连官方的说法都回答的相差无几，好像听了两遍一模一样的回答。
“接下来是我们的最后一个环节，大家有什么问题想问吗？”主持人看向观众。
“左边第二排那个黄色衣服的男生。”
男孩拿过话筒站起来：“我想问问沈以声，对于这部影片里，父亲这个角色您是怎么理解的呢？是否是可有可无的？”
沈以声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可以看见这部影片里陈建华几乎没有以正脸形象出现。”
“不管是陈培风的回忆，还是当时在饭馆，母亲和儿子闹矛盾的时候，陈建华都仿佛隐身。所有的聚焦点都在我和我妈身上，和很多家庭一样，就连我妈都觉得，父亲只需要给钱，养活一家就好。”
“至于可有可无...”沈以声笑了一下，下了定论，“起码我认为，在这部戏里，是这样。”
...
访谈环节过得很快，当主持人有请主演主创到前面来和观众合影时。
沈以声和陆之都毫无交流。
先前在门口喊着“我要拍满两个手机照片！”的女生看着手机里唯一一张两人合照心里落泪。
她不是不想拍啊！但是双方连一次对视都没有！这照片拍了发到超话去也是动摇军心...
女生默默打开超话，果然，已经有同好在超话里发了几张照片。
陆之站在那里就是兵，笔直笔直完全没有朝沈以声靠近的痕迹。而沈以声，更是全程面向导演和兰姐那边，就差直接背对着陆之了。
这几天本来唱衰声就多，整个超话都异常沉默，半天都没有人顶帖。
“来！大家一起看镜头！”主持人拿着相机站在前方。
回去就退坑吧。女生收起手机看向镜头。反正她磕的cp就从来没有成真过，习惯了。
-
沈以声回到休息室，经纪人应该去开车了，休息室里空无一人。
只不过在他的桌子上，放着一盒葡萄。
品种很熟悉，是之前陆之带过给他的，岭川枫葡萄。
葡萄梗已经被尽数摘去，葡萄表面还有些清洗过的水珠痕迹。
放在这里不就是给他吃的？
沈以声毫无负担的拿起一个就丢到嘴里，葡萄酸甜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还是一样的好吃。
沈以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要收拾的没多少，经纪人已经把他的包带了出去，只有一个被漏掉的充电宝。
为了以防万一沈以声还拉开化妆台前的抽屉看了一眼，都带上了。
“沈以声。”
沈以声挑眉，他回过头，果不其然见到了陆之。
陆之今天穿的略微正式，看见沈以声回头，他走进来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葡萄好吃吗？”陆之问道。
“还可以。”沈以声面对他，又从盒中拿了个葡萄，“只不过总吃这个品种，有点腻。”
“今天的衣服很好看。”。
“谢谢。”
陆之坐到桌子旁边的椅子上，抬头问他：“你生气了？”
沈以声不点头也不摇头，只说：“陆老师，我经纪人在催我了。”
沈以声觉得陆之简直是有病，他的态度难道还不明显吗？
陆之沉默着，沈以声也不在意，他抬脚就准备走。
“你之前，是不是喜欢我。”陆之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沈以声被陆之的一句话控住了，他轻笑一声。
“之前？可能吧。”
可能。
陆之心里重复着这两个字。
“可惜我不喜欢木头。”沈以声继续道，“那个吻，权当我轻薄了你，都是男人，你吻戏也不知道拍了多少，也不需要我负责吧？”
“如果你想让我补偿，那也别做梦了。”沈以声将葡萄咬开一个口，双手一挤，很轻易的就将葡萄肉送入嘴里。
他靠在桌子边角上，含含糊糊地说：“那而且陆老师，那不是喜欢。”
“我只是单纯的馋你的身子，在勾引你而已。”
陆之眼神微变，他生出一种，沈以声为什么只勾引他不勾引别人的感觉。
如果不是喜欢，沈以声根本不会接近他。昨天一夜，他再次翻遍了所有有关于沈以声的微博，他明白这样不对劲。
但陆之也受不了沈以声不理人，再回过头来看聊天记录，那抹红色的感叹号尤为刺眼。
这么多天没见到的时候抓心挠肝，见到了反而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于是他叫助手买了沈以声最喜欢的葡萄，来之前他是想用葡萄谢罪的。
见到沈以声的那一刻，陆之就知道自己不止想要谢罪。
他不是懦夫，在第一次翻遍沈以声微博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喜欢上了沈以声。
他看着沈以声张张合合的嘴唇，心里想的是那天晚上的吻。
勾引。
多好的一个词语。
陆之眼神落在沈以声脸上，沈以声还在说什么：“但你的接吻技术真的很烂...如果...我肯定...”
陆之突然说道：“葡萄应该很好吃。”
沈以声不能理解陆之怎么回事，他愣了一下。
陆之拿桌上的湿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开始默默的剥葡萄皮。
眼见陆之又不说话了，沈以声转身就要走。
他可没这么多时间来陪陆之消磨。
也是他想多了，就陆之这样的性格，根本不用想着他开窍。
然而下一秒，天旋地转。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落在了陆之怀里。
裸露在空气中的一部分脊背碰到对方剑影的胸膛，沈以声能感受到对方紧绷的肌肉和灼热的体温。
“什么意思？”沈以声皱了皱眉，他想要站起来。
陆之感受到沈以声的动作，他没有阻止，但却快速地将剥好的葡萄推进面前的红唇。
沈以声只得先把口中的果肉嚼碎。
陆之声音沉着而又认真，温热的气息在沈以声耳边响起。
他说：“这次换我，换我勾引你。”
-
“所以呢？”宋韫初坐在沙发上。
宋知年还不能化形，沈以声依旧每周去宋家三天。
沈以声看着宋知年吧嗒吧嗒的喝牛奶，用手顺了顺小白狐的毛。
“所以我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宋韫初有些无语：“果然，你们赤狐老毛病就是抵抗不了帅哥。”
“你能？”沈以声看回去。
“不能。”宋韫初淡定回答。
“那不就是了。”沈以声理所应当，“享受美色，才是人间大乐。”
他站起来准备告辞：“宋知年可以停止一段时间了，等他消化完体内的灵力应该就能化形了。”
见沈以声要走，宋知年赶紧几口喝完牛奶，跑到他的脚边蹭蹭他。
沈以声也不辜负宋知年的希望，蹲下身子来揉揉他的脑袋。
宋知年快乐的想要翻肚皮。
沈以声也就继续摸了摸他柔软的肚子。
这么久的相处下来沈以声也很喜欢这个可爱的狐狸崽崽。
宋韫初走过来准备送送他，顺便把自家没出息的崽提起来。
然而下一秒，沈以声感觉到手感不对劲。
毛茸茸的长毛褪去，他手下是婴儿光滑的皮肤。
小狐狸崽第一次化形的晚，初化形就已经是人类四岁小孩的摸样。
宋韫初眼疾手快，立马把沙发上的抱枕丢过去，盖住了自家儿子的关键部位。
她立刻想把宋知年抱起来，然而宋知年稳坐地上不动。
一时间宋韫初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毕竟孩子现在浑身光溜溜的。
小崽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以声，坐在地上像个福娃，一双小手肉的可爱。
宋知年抓住沈以声的裤腿，他轻轻摇晃了两下。
“爸爸。”
宋韫初：……
沈以声：……
在阳台晾衣服的金子安拿着衣架就冲了进来。
金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