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烨忽然觉得脑子不够用了,都说女人是温柔乡,他却发现,身边的女人倘若团结一心,这个王爷也不好当了。好吧,索性连张全、李宝一起带上吧。
李可举的办事效率确实比较高,马匹,盘餐,货物一应俱全,接着就是给众人化妆,硬生生把陈薇儿和郭姝予化成了彪悍的武士,唯独瑞可儿是丫鬟打扮。这自然是李烨的意思。如果扮成夫妻肯定露馅,汉人入契丹做生意,是不敢拖家带口的。这种状况正史上一直持续到耶律阿保机上台开启契丹汉化,实行南北院制度,才正式解决汉人和契丹人的融合问题。
次日,天刚微微亮,鱼肚白的天空,薄雾冥冥,云彩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朝阳像个娇羞的姑娘还未跳出云海,正羞羞答答好奇的俯首偷窥着人间的美丽。
过了古北口关楼,沿着崎岖的山路走了好大一段路,来到燕山北麓,山势虽有起伏,但明显感觉地势越发平坦。行至晌午时分,但见地势更加平坦而辽阔,在远方有微微起伏,整个大地都被绿油油的草覆盖着,像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新。微风卷绿浪,草原暗花香,赤橙青兰紫,韭花白茫茫。在中原也有野韭菜花。那只是零星地绽开,可草原上的野韭花成片的开放,不用寻找弯腰采摘就是了。用手轻轻一捋一大把,野韭花浓郁的味道瞬间直钻鼻孔。一种叫干枝梅的野花开的热烈奔放,丛丛簇簇自成形状,艳紫的居多,粉红的次之,纯白的点缀。旭日东升,无边无际的草原,一片翠绿,被阳光一照,像是刷了一层金粉,随着阵阵的晨风,掀起了碧波金浪。盛开着的各色各样的野花,这里一丛,那里一片,沐浴着阳光,在广阔的草原上争奇斗艳,散发着浓郁的芳香,放眼望去,野花如同色彩缤纷的云雾,飘落在绿色的草原上。
李烨穿越前也曾抵达蒙古国参加过维和反恐行动,自然见识过草原。但是大唐时期的草原,没有现代文明的侵袭,显得那么静谧而幽美。
眼见四下无人,众人纷纷从马背上、马车里下来,尽管陈薇儿和郭姝予画着彪悍男人的妆容。但眼见四下无人,便卸掉妆容,恢复美丽少女模样,欢呼雀跃起来。头顶高天淡云,脚踏如茵绿草,一种顶天立地的豪迈情感油然而生。这是怎样的绿色呀,黄黄的,浅浅的又浓艳艳得让人心醉的绿,真想伸开双臂拥抱你,轻轻地吻吻你,或者和你一起融化,化成那绿的一分子。两边的山梁宏大地延伸几十里,中间是缓缓的宽阔的谷地,像是一个巨大的摇篮,多想躺在这摇篮里,作草原的儿子,享受草原的宽博的爱。
忽然,地面震动起来,众人停下欢呼,进入戒备状态。李烨和可儿进了马车,其余众人均上马戒备。
不远处,一名少男和一名少女带领一群武士骑着战马飞奔而过,卷起满天尘土,打破了草原的宁静。
关于契丹民族,美丽的草原上有一个古老的传说:有男子乘白马自湟河(今西拉木伦河)而来,女子乘青牛自土河(今老哈河)而来,二者相遇,结为配偶,生八子。他们的子孙繁衍成为八个部落,即:悉万丹部、何大何部、伏弗郁部、羽陵部、日连部、匹絜部、黎部、吐六于部等八个部落联盟。据正史记载,,契丹建辽前传统的社会组织模式是八部联盟。其中,最重要的八部有3个,即古八部、大贺氏八部和遥辇氏八部。其具体编年序列为:古八部历北魏、东魏和北齐,大体上与北朝相首尾;大贺氏八部始于唐朝贞观之初,终于开元天宝之间;遥辇氏八部始于开元天宝之际,终于辽太祖建立辽朝。李烨穿越回大唐晚期,正是遥辇氏联盟时期,此时的八部由迭剌、乙室、品、楮特、乌隗、突吕不、涅槃、突举组成。遥辇氏联盟的部落首领称夷离堇,汉译为“大人”,自部落贵族家族中选举产生。现任的联盟可汗为巴剌可汗,名习尔之。他们对联盟的重大事务有决定权,并可任免联盟首领。但是八部之间其实就是松散的联盟,部落之间也经常战争或者联姻之类。
“木黎哥哥,等等我”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女跃马扬鞭,紧紧跟随在一名身披紫金色貂裘的青年男子身后,后面紧接着的是一群手提长刀,骑着深黄色中夹杂黑毛的战马上飞奔而去的武士。
“塔里烟妹妹,前面就是突吕不部了,你的情郎就在那边”青年男子大笑着说道。
“木黎哥哥,不许取笑我,阿木图不是我的情郎,是大汗要我嫁给他,可是我还是想嫁给你……”少女愤愤不满的说道。
“塔里烟妹妹,你我青梅竹马,我自小就喜欢你,”桦木黎无奈的说道,“可是我们怎么能违背大汗呢,就怪我们没有这场缘分吧”
“胆小鬼,你过来,我给你说”少女勒停战马,跳下马背,将马栓在河边小树上,慢步向小河边走去。青年男子赶紧跟在后面。
一众武士见状则纷纷将战马骑向不远处停下来,显然他们不想打扰这对青年男女述说衷肠。
“木黎哥哥,你敢不敢亲亲我?”少女边走边对桦木黎说,“我快要嫁给那个阿木图了,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我喜欢的人儿是你啊”
此时正值当午,虽然沐浴在阳光下,但是草原的阳光显然没有中原那么炙热,反而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星光点点般洒在少女的秀发和俊俏的脸颊上,在阳光和树影的掩映下,少女显得更加妩媚,桦木黎凝望着眼前的少女,只见她一张瓜子脸,清丽文秀,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也忽闪忽闪的瞧着自己。虽然自己喜欢她,但是碍于大汗的威严,他还是打算放弃了。少女见他盯着自己的脸庞却忽而转头看向远方,便双手从背后抱住了青年男子。男子转头,但见她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管他的,什么大汗?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不会放手,大不了逃亡大漠深处或者流亡南方大唐。
桦木黎转身捧住少女的脸庞,轻轻的吻上去,少女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桦木黎,你在干嘛?突吕不部夷离堇(汉语“大人”的意思)的女人你也敢亲?”
二人正自你侬我侬,耳边传来厉声呵斥,但见眼前伫立一位男子长袍里着裤,腰间束带,脚蹬长靴,一身装扮干净利落,再加上契丹男子特有的髡发,更加显示出草原勇士的粗犷彪悍。
“夷离堇?阿木图,你是阿木图?”木黎刚从和塔里烟亲密中缓过来,瞪着眼前的男人问道。
“就是我”阿木图一脸愤懑,本来巴剌可汗已经答应把女儿嫁给自己,自己也满怀期望,亲自带领侍卫出来迎接,没想到看到了这让人尴尬和丢脸的一幕。
“来人,把桦木黎给我砍了”阿木图再也掩饰不了自己的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