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役,顺利获得代号的爱尔兰被黑泽阵的实力折服,时不时地就来黑泽阵面前“大哥”长“大哥”短的,完成了任务也不快滚(飞鸟语),申请了附近的安全屋,甚至接了几个任务,颇有几分要在这里常驻的意味。
好在没有入侵他们的家,最多最多只是在酒吧转转,飞鸟彻羽也不是不能忍受……忍不了一点!
如果说飞鸟彻羽蜂窝煤似的性格里面能有什么可取之处——持之以恒算一个。
每次见面都难得的打起十二分精神,跃跃欲试地产出各种坏点子,想要让他知难而退。
黑泽阵在他要搞出什么大动静之前会象征性地阻拦一下,其他的时候也就随着他俩斗智斗勇,等到爱尔兰例行公事似的被欺负走之后,飞鸟彻羽眼巴巴地凑到自己面前告黑状。
可这在某个生活在食物链最底层而不自知的家伙眼里又是另一层意思。
爱尔兰:大哥维护我。
除了养父就是任务,基本没什么同龄人交流经验的少年大受感动,并热情表示要把黑泽阵排在自己喜欢的第二位,仅次于养父匹斯克之后。
——香槟排倒数第一。
“阵阵,”看着爱尔兰顶着一脸的乌龟闷头擦盘子,飞鸟彻羽开始悄悄拉踩,“你这么厉害,怎么还没有代号?为什么爱尔兰这种傻瓜都有?”
“你叫谁是傻瓜?”
“是不是傻瓜自己都不知道,居然还要开口问别人,啧啧啧,”飞鸟彻羽超绝偷换概念配备PUA话术,“而且你先觉得自己是傻瓜,而不是好奇阵阵为什么比你有实力偏偏还没代号。”
对哦……
爱尔兰觉得香槟虽然一无是处,和人混的久了,也能学到两句人话。
有这个水平,任务也没少做,不应该啊……
从小在组织长大,也没有什么信任问题,一直压着不给代号是为什么?
爱尔兰想不明白。
黑泽阵自己隐隐约约有猜测可能和香槟有关,但是这种事既然不知道当然也不合适另外去提:“……递交了代号申请,但是一直没回应。”
爱尔兰也想知道这个问题:“我记得有个合作过的同伴之前掉到人事那边去了,要不我找他打听打听?”
“阿阵……!”
刚被接回来的飞鸟彻羽抱着自己散养的乌鸦,像是嗅觉灵敏的小狗,一见面就闻到了“隐瞒”的味道。
黑泽阵走到墙角,把他抱高一点,飞鸟彻羽接过粉笔,在一道道垒起来的笔迹最上面划了一条。
“你背着我有什么秘密?”
飞鸟彻羽仗着黑泽阵总不能把自己丢下去,把脸埋在他的侧颈。
没有血腥味,也没有药味。
才在实验室里养了三个月,三个月的话……应该也不至于是什么很大的意外……难不成是……
想不出来。
不过只要没受伤就算不上是什么紧急的大事。
心率正常,步幅正常,蛋挞也正常。
“……阿阵没有长高耶。”
黑泽阵觉得飞鸟彻羽在大惊小怪:“我都一米九了。”
十七岁身高定型是很正常的事情。
飞鸟彻羽自己靠墙站好,由黑泽阵画好记号:
“长矮了。”
飞鸟彻羽:阿阵好过分哦。
不理会他幽怨的眼神,黑泽阵给自己披上风衣,收拾妥当:“出门一趟,晚饭之前回来。”
言下之意,老实点在家等着。
飞鸟彻羽竖着耳朵,贴在门板上,一直等脚步声走远,凑到窗前,摸出一支水笔,先把拖把送了出去:“跟着他……阵阵。”
——被等在窗户正下方的黑泽阵抓了个正着。
飞鸟彻羽撤回一只乌鸦。
“下来,穿好衣服,带你去。”
就知道他不会老实听话。
*
黑泽阵最后把飞鸟彻羽安置到一条街外的,只身前往约定的地点。
对方一身朴素的格子外套,遮住了大半张脸的眼镜,还有一头毛躁的红发,看起来像个不太服管教的学生。
男生揭开夹在自己镜框上的墨镜镜片,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他之前被遮住的雀斑:“我是威雀。”
“黑泽阵。”
本来就是第一次见面,没有私交也没有发展关系的必要,对方丢过来一只被密封着的小巧U盘,被黑泽阵接在手里,取出转化器,切断网络之后插在了备用手机上。
随着他抬手的动作,黑泽阵嗅到了一股浅浅的汽油味,嫌弃味道刺鼻,不着痕迹地退后了半步。
画面有点不清楚,看起来是系统迭代四年前的界面,被考下来的截图,黑泽阵用手划着屏幕,闪亮的屏幕照在眼球上,反着奇异的光。
“……找你的资料可废了我不少功夫。”
说起这事威雀就觉得有点亏本,本来只是以为动动手指的工作,只要导出资料就算完事,结果爱尔兰又提了一嘴,说黑泽阵有提交过代号申请,而系统中没有一次记录,这才发现事情比自己想得还要麻烦。
“差不多四年前吧,组织的内网更新了一次,之前的就弃之不用了,新的用了几年一直没出什么差错,所以也没人发现你的档案被录漏了。”
“黑泽阵”这个档案,在五年前最后一次更迭信息的时候,获得了代号“GIN”。
——因为旧档案已经是代号成员,所以再次提交代号申请不会被受理,而新档案一直没有收到代号申请,所以人事组也不会给他安排代号任务。
威雀看着对方的脸色随着下滑的动作越来越糟,觉得也算是正常。
谁被骗着多干了五年外围,心情都不会好。
琴酒全程不说话,威雀等的有些心急,伸手进口袋里去摸烟盒……只抓到一只孤零零的打火机。
烟抽完了。
为了掩饰尴尬,只好装作很忙,开始研究抚平自己的裤缝线,然后双手揣兜,借着衣料的遮掩,把玩着自己的车钥匙。
——全都被琴酒用余光一一看在眼里。
琴酒默默将手机息屏,拔下U盘,放进口袋里:
“你什么时候拿到代号的?”
“……一周之前?”
威雀一时没想到他问这个干什么,小心翼翼地语气斟酌着实话实说,生怕戳痛到了他的痛楚。
他就是个走了运气混了个代号的后勤,没什么根基,也不认识什么代号,所以才想着帮点这种小忙混个好。
要是惹到这种踩着尸体爬上来的行动组,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之前有和别人讲过这件事吗?”
“哪能呢?干我们这行的,最先死的就是舌头长的。”
敢随便乱传尤其是代号成员的情报,他不要命了?
很好,虽然情况糟糕透了,但至少也还不是完全都是烂消息。
琴酒从风衣口袋里面摸出一盒烟递给他,把威雀打发走之后,转身从邮筒后面堵住一只小鸟。
飞鸟彻羽:OvO
“你把他炸死啦?”
“嘁。”
琴酒脱下手套,用之前威雀装U盘的袋子封好,丢给拖把:“带远点,找个地方烧了。”
拖把只是一只鸟而已,听不懂人话,只知道对着琴酒没带手套的手啄来啄去,甚至还想扑扇着翅膀用爪子给他见见血。
“拖把!”
飞鸟彻羽还挺喜欢的拖把的,虽然说乌鸦聪明是一回事,但是聪明的同时又像拖把这样有眼力见,天生就是当奸臣的料的,真不多见。
为了防止今天晚上加餐吃烤乌鸦,飞鸟彻羽一手一边,抓住拖把的翅膀,开始讲鸟语。
“……去哪里烧掉呢?”
“这附近有座火化场。”
哦。
飞鸟彻羽扭过头去,继续对着拖把嘀嘀咕咕。
……看着真像只鸟似的。
琴酒本来就很差劲的心情更差劲了,于是对着“无辜受害”的翻译痛下毒手。
飞鸟彻羽被他捏着脸,说话有点含糊:“真真珍莫华现窝的?”
明明一直很安静地藏在后面,一动不动啊?
“……下次藏的时候把乌鸦也藏好。”
只要自己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有一只或者几只乌鸦飞到邮筒后面通风报信……发现不了才奇怪吧?
飞鸟彻羽眼睛转来转去,明显是有话想说。
琴酒现在心情糟糕透了,还没理清一个思路:“想问就问。”
“你的代号是什么啊?”
少年气死了,脸上扯出一个狞笑:“gin。”
……哇哦。
飞鸟彻羽眨眨眼:“那个流浪汉一号是老鼠。”
废话。
远处的威雀对这件事办的很自信,很快活地走向自己的车子,拉开车门,踩下油门,飞驰着驶入机动车道。
拆开包装,一边加速一边拿出打火机,点燃了刚从琴酒那里得来的香烟,深吸一口,摇下车窗,开始快活地吞云吐雾。
不一会,突然开始呼吸困难,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开始控制不住地浑身痉挛,口吐白沫。
驾驶员失控之后,轿车开始在车流中不断加速,引得周围的车辆连忙方向盘打到底,纷纷避让,最后丝毫没有半点犹豫,径直撞在了十字路口的交通灯上。
车身侧翻,油箱泄漏,短短几分钟大火就吞噬了整个车子,最后一场爆炸,为他的生命画下了句号。
——□□,6.4mg/kg就足以致死。
刚刚在短暂接触的时候,琴酒注意到威雀摸打火机,说明烟瘾较重。
墨镜镜片夹在自己镜框上,说明是自己开车,并且之后也会开车离开。
肢体动作丰富,缺乏耐心,喜欢抓着自己的车钥匙,说明喜欢开快车,甚至很有可能是路怒症。
香烟是完好一盒,没有拆封,□□是在风衣口袋里面的时候粘在包装纸上面的。
——他坐在车上准备抽烟,不论是已经踩下油门不得不单手拆封,还是没有踩油门双手拆封,□□都会从烟盒-手指-烟嘴,然后在吸烟的过程中中毒身亡。
开车的时候是没有洗手/戴手套的条件的。
威雀之前有过危险驾驶的前科,身上有的味道说明油箱漏油,还有事发现场的大量人证,一系列出于警力等等现实因素,会被定性为是“意外事故”。
关键证据早就被烧了个精光。
——一场诸多“巧合”拼凑而成的意外身亡。
威雀在此之前并没有和别人提起有关“黑泽阵档案”的事情,死人总比活人更擅长保守秘密。
不过现在重点不是鸠占鹊巢的金酒。
五年前,自己被任命了代号。
四年前,正好是和香槟进入组织的时间对的上,更迭了系统,偏偏就是这个时候,有了一个新的GIN——同一个代号被发给了两个人。
只有BOSS有任命代号的资格。
现在消除档案的访问记录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这也就是琴酒在一瞬间就做出判断,威雀非死不可的原因:
死了这件事还有周转的余地,要是没死,顺藤摸瓜,首当其冲的就是琴酒本人。
啧!
飞鸟彻羽仰起头,从琴酒的角度能看见他清明的眼睛:“所以是谁,给你任命的代号呢?”
从一开始的镶合体,在到现在一桩桩一件件……
——BOSS死了,被穿着他尸体回来的镶合体取代了。
琴酒先前隐隐有猜测但是假装不知道,可是现在,飞鸟彻羽当着怪物的面,上手扒开他的眼皮了。
塞壬先前的话语一语成谶,当时像是玩笑一样的预言,现在细细想来却更像是诅咒:
“我说过的吧,阿阵?你睁开了眼,我就不会让你有机会装看不见。”
“这次不跟我走的话,说不定马上就会没命哦。”
琴酒没说话,代替喉咙的是手里的波莱塔,直直怼在飞鸟彻羽的脑门上:“你早知道我的事?”
“不知道,但是这种古怪试一试也不吃亏嘛,”飞鸟彻羽把拖把抱在怀里,一下一下顺着它的羽毛,安抚它想要对着琴酒又抓又啄的想法,“我没想到这次的效果这么好,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才暗示爱尔兰去查的。”
“而且就算是你现在打死我,也不会改善现状,甚至还会更糟糕。只是背叛组织,只会有组织自己的势力来清理你,要是杀掉我,断了所有人的长生梦……本来就已经很艰难了,就别再给自己额外添堵了吧?”
“所以做出选择吧,跟我回家?”
怎么想都是阿阵的错吧?
明明之前有那么多次,放任不管就可以永诀后患了,偏偏要做出那些多余的事情,名字也好,鸟窝也罢——弃养会被放在道德至低点上受到谴责的。
琴酒是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这么真诚的希望飞鸟彻羽去死,只是他可以死在任何时候,偏偏不能在现在死在自己手上。
“我不在乎BOSS是谁,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无所谓。”
这是琴酒的真心话。
琴酒是矛盾又纯粹的统一体,他的野心和他的忠诚在性格中占据同样的重量并且不可分割。野心的部分来源于对自己实力的自知和自信,而忠诚则来源于他的履历。
琴酒不在乎BOSS究竟是谁,特征如何,但他对BOSS的能力是有要求的。
对于琴酒来说,不论谁当BOSS,只要符合他对BOSS的预设,就可以得到他的忠诚——本质上不是对组织献出忠诚,而是至始至终他忠于自己。
而飞鸟彻羽不符合他对BOSS设定的标准,至少现在不是。
“随便你,”琴酒收起枪,懒得和他生气,“我要回去。”
“回去会死掉呢?”
“那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琴酒不信任飞鸟彻羽,但不可否认的是,再没人会像琴酒一样了解他,“你敢拿我的命去赌吗?”
——飞鸟彻羽从来没有预想过要他的命,这点琴酒心知肚明。
*
回去的时候,不出意料的,客人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待主人回家了。
“很久没见了,好孩子。”
猩红眼的男人依然是一贯的讲究打扮,扣子系到最上面,翘着腿坐在飞鸟彻羽最喜欢的绒布沙发上,低沉的嗓音将塞壬的耳羽炸开,萦绕着的是耳边此起彼伏的呓语,带来不寒而栗的威慑感。
躁狂的魔力在空气中逸散开来,连带着其他在场者的心情都有些焦躁不安。
……阿莲生气了。
飞鸟彻羽站在黑泽阵身前,下意识地回手攥住了他的风衣腰带,挡着不肯让他再靠近。
虽然没什么实际上的作用。
黑泽阵站在门口停住脚步,越过他的头顶,看见对方显然是早就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在他们回来之前,好整以暇地烧了热水,从冰箱的角落里面找出可可粉,一点点抿着甜腻滚烫的热可可。
——是飞鸟彻羽喜欢的那只墨绿色马克杯。
男人惨白的指尖有节律地一下一下点在身边木制的扶手上,像是伸手握住了飞鸟的心脏,于是连本能的心跳都被掌握,掐一下跳一次,一次一次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到被突然的握力捏得粉碎。
“……过来。”
飞鸟彻羽想要像是之前一样,挤出一个讨好的笑脸,可是身体已经被恐惧占领,完全脱离了主人的意志,变成了裹着稻草和衣服的木架子,只知道僵在稻田里,徒劳地看着眼前飞来飞去的鸟雀。
杯底磕在桌面,发出一声脆响。
“过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即使感受不到魔力,黑泽阵也能意识到情况的恶劣,打起十二分警惕,不动声色地一手摸枪,一手向前伸去,打算像是往常一样抓住飞鸟……
飞鸟彻羽像是被烫到一样,突然吓了一跳,本能地去躲他的手,然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身后是谁似的扭过身来,一瞬间冰冷下来的双手握住黑泽阵。
这是他第一次拒绝自己。
不仅如此,还木楞楞的伸手要把他推出门外:“……黑泽,你回避一下好吗?我们……有点事情要处理。”
像是这里真正的主人一样,反客为主的男人闭口不言,但是谁不知道他在听,也许也在心里考虑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飞鸟彻羽有点急了,开始真的上手用力……对方不配合的话,他用力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黑泽阵不觉得这种时候他把自己支出去是个好主意,一双森然的绿瞳静静地垂下来,对上飞鸟彻羽慌乱到颤抖的眼睛,才突然意识到飞鸟彻羽是在求他:
出去吧,求求你了。
没有再用力作对的少年顺着他的力道,被赶出家门,飞鸟彻羽伸手摸住门把手,想要把门推上,却被一只从门缝里面的伸进来的手紧紧钳住胳膊,眼见着就要被扯出门外!
飞鸟彻羽哪能抵抗得了黑泽阵的力气,只好展开翅膀努力撑住自己,不被他抓出去。
黑泽阵没办法在他撑着翅膀的情况下强行把飞鸟彻羽扯出来——这样蛮力的下场可能就是把他的翅膀折断。
短短一瞬间被拒绝两次的黑泽阵睨着自己那双凌厉的眼睛,透过原来越来越窄的门缝,看见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
不用管,没关系的。
锁舌扣上,发出一声脆响。
周边的楼梯上是他们昔日和睦的“邻居”,全都站在楼梯上,无声地散发着压力,黑泽阵直到里面随便一个都是棘手的麻烦。
为首的是当初在游乐园里面见到的百加得:“请离开。”
黑泽阵故意磨蹭了一会,没能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只得被目送着离开。
组织不会真对飞鸟彻羽怎么样的,黑泽阵很清楚这一点。
最多就像是和之前一样,惹了点麻烦,关几天紧闭。
但是飞鸟彻羽的反应……
啧。
不能找金酒,这种时候估计他自身都难保。
黑泽阵摸出手机,打出那个早早烂熟于心的号码,忙音响过几声,电话被接通了。
“香槟要死了。”
*
飞鸟彻羽磨磨蹭蹭地迈着小步,十分有十万分的不愿意,硬着头皮在他的目光下慢慢往前挪动。
可是再慢也总有到头的时候。
小孩在沙发前面站定,低着头拒绝眼神交流,又开始控制不住地绞自己的头发,拔自己的羽毛。
直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男人实在“看不过去”,轻轻往前欠身,一手掐住小孩的下巴把他扯过来,一手用力撵着飞鸟彻羽眼角多出来的那一颗泪痣,直到把火辣辣的疼痛和殷红的红晕在眼角搓开。
男人好像格外欣赏飞鸟彻羽在自己面前怕得止不住抖,跑又没有胆子的鹌鹑似的样子,揉捏着小孩子特有的柔软脸颊,明知故问:
“胆子大了,和谁签的?”
这种时候怎么回答都是错,承不承认都没有意义,飞鸟彻羽只好顶着自己一片空白的脑袋,僵直着身子,战战兢兢地开始装死。
在被手掌遮挡的手心里,一颗浑浊的眼球贴着飞鸟彻羽的侧脸,很亲昵的转了转。
原本低沉的人声转换成了空灵的塞壬语。
“不听话——那就杀掉再生一个新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