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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二分之一法兰西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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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阵很在意这种事吗?希望我怎么回答呢?”

飞鸟彻羽静静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眼见着对面森绿色的眼睛沉了下去:“是或者不是都没有区别的吧?不论是怎样的答案都不影响‘香槟叛逃’的事实不是吗?”

纤细莹白的指尖带着浅浅的海腥味,顺着桌面的纹路从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无形的天堑,于是早在九年之前就已经存在的楚河汉界,突然在这个时候才分明了起来:

“从一见面就一次次质问的理由,是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答案?阿阵?”

死掉的公安也好,第三颗泪痣也罢,其实都是细枝末节的东西,若有似无的试探——真正想说的话是什么呢?

琴酒阴翳的脸色更沉了几分,目光锁定在飞鸟彻羽眼下的第三颗泪痣,像是什么眼中钉肉中刺:“组织没有发布对‘香槟’的追杀指令,务必要抓活的。”

这很正常,飞鸟彻羽对此毫不意外,自己死了他们再去哪里找第二个能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

“……杀死叛徒‘香槟’是我的个人行为,与组织无关,组织也没有再授予下一个香槟代号,”琴酒的眼睛就像是瞄准镜的准星,直直盯住的时候就像是枪口瞄准,“BOSS的意思是,只要你回来,先前的事情全都可以既往不咎。”

谁关心老东西想什么啊。

“为什么不能阿阵选择我呢?反正阿阵又抓不到我。”

飞鸟彻羽一向在他面前很好说话的样子,偏偏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堪称寸步不让,执拗到维持不住这张人畜无害的皮囊,漏出下面尖锐的獠牙:

“到我身边来。”

于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对峙,琴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飞鸟彻羽干脆垂下耳羽微微仰头眼巴巴地盯着他看。

耳羽的结构还真是再好不过:不想自己走的时候就垂耳羽装可怜,把阿阵惹生气了的时候就垂耳羽装可怜,想买没用的小玩意阿阵不同意的时候就垂耳羽装可怜。

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呻吟,琴酒这次却不打算理会双方心照不宣的小把戏,转身去了浴室。

脾气更坏了啊——肯定是组织的工作太压榨人的缘故!

飞鸟彻羽默默叹气,把残局慢慢收拾干净,用过的锅盆碗筷都丢在水槽里,仔细看看居然连洗碗机都没有,腹诽阿阵还真是老样子,像个摆在博物馆正中央的古董,不过转念一想,他连自己做饭吃饭都少之又少,更何况洗碗机呢?

能有碗就不错了。

飞鸟彻羽给自己洗漱干净,扯松手腕上的镣铐,从储藏室的角落里面找到一沓硅胶手套,瘫在沙发上当甩手……尾巴掌柜,一个清脆的响指:

【苏生】

一只只手套接连立起,用食指和中指模仿双腿走路,开始按部就班的干活。

——这样阿阵就也不用自己做家务了,每天下班回家就可以躺在沙发上当大爷。

阿阵平时肯定从来不看电视,遥控器的按键很新,好巧飞鸟彻羽也不看,没开声音,屏幕上的男男女女嘴巴开开合合,发出来的却是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飞鸟彻羽懒得费劲读唇语辨别究竟是在讲什么废话,难得有点空闲也只是作为打发时间的消遣。

琴酒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坐在阴影里脸被照的惨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一杯温水被递过来,碰在飞鸟彻羽的脸颊,于是塞壬就微微扭头转过眼睛,电视屏幕的光亮在眼球上烙下两个闪烁的光点。

“我刷过牙了。”

琴酒裹着浴巾,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身上带着刚从浴室出来的蒸腾的水汽,撇了把尾巴随便横在地上的少年一眼,用眼神骂他是蠢货:“……温水。”

飞鸟彻羽接过尝了一口,确实是。

“我给你吹头发吗?洗澡之后不吹干头发,很快就会秃头,老了还会得偏头痛。”

塞壬不想再把尾巴放回去,于是撑起身子坐在沙发背上,华丽的尾巴拍拍坐垫,示意男人快坐。

“你不会用【言灵】吗?”

“用不了呢,”飞鸟彻羽睁眼说瞎话,把手腕伸到他眼前,“被秘银扣住了就是没有办法。”

琴酒看着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忙着干活的一副副手套:……装什么。

但是这话没说出口,男人还是靠着塞壬垂下来的尾巴坐下,用毛巾擦干发梢滴下来的水珠,给他节省时间。

但是飞鸟彻羽不领情,得寸进尺似的小声抱怨:“你坐到我头发了。”

琴酒起身把他的头发抽出来,还不忘说点难听的话:“剪了。”

“(ˉw ̄~)切~~”

事实证明飞鸟彻羽做什么家务都不擅长,亮银色的发丝在指缝间被暖风吹起的时候,时不时地就扯到他的头发,颇有种伺机报复的感觉。

风筒巨大的嗡鸣声显得说话声都很不真切:“阿阵,我时间不多了。”

宽大的羽翼折到琴酒面前,晶莹的尾巴横在他的腰间,塞壬刻意褪去了伪装之后,男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到隐秘在羽毛根部的眼球,还有鳞片与鳞片之间缝隙处的细小藤壶。

“总有一天会变成阿莲那个样子,甚至更严重,”飞鸟彻羽语气平淡,说话的时候手也不停,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们迟早都要为忤逆时间的洪流而付出代价,我们所有人,一个都跑不掉。”

琴酒记得当年香槟刚刚逃脱的时候,BOSS用真容见过自己一次,甚至都不能用“人形”: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毛虫,走进了才能发现是由不知道多少人的身体组织构成的怪物,被匪夷所思的缝合在一起,中间用藤壶连接,形成了一个整体,绒毛是四肢,里面能看到少数完整的头颅,还有被打散在其他部位的眼睛嘴巴之类。

“琴酒?”

彼时他刚从审讯室出来,身上带着洗不掉的血腥味,香甜的血腥味让怪物移不开眼。琴酒毫不意外,在这个家伙感到饥饿的时候,会不会伸手拿自己果腹。

想想就恶心。

怪物似乎也真情实意的动过心思,但在一阵古怪地争吵之后,嘴里嘟囔着“太不像了”,“只能吃老头”之类的怪话之后,放弃了这个主意不知道几个头异口同声地开口,屈尊免贵似的:

“香槟迟早会回来找你的。”

琴酒手指用力,握住了尾尖想要看仔细,却被飞鸟彻羽飞快地收了回去,于是入眼间又是好看的挑不出一处错,就好像只要看不见,就又可以自欺欺人式的粉饰太平。

……死要面子。

“还有多久?”

“大概……十年左右吧?可能早些也可能晚些,说不定下一次咱们再见面的时候,这个身体里面的就不再是‘我’了——或者干脆变性了也不是不可能?”

飞鸟彻羽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你吃了多少?”

“很多,可能比阿阵杀过的人还要多。”

“……吐出来!”

琴酒只觉得额间的青筋止不住地跳,比自己这些年带着一个个蠢货给他们善后挤压起来的怒火加起来还要多。

疯了吗?!明知道这种行径就是饮鸠止渴,飞鸟彻羽又要发什么神经?!

“不行啊,我需要魔力,很多很多——阿阵也知道我小时候很弱的吧?没有这种傍身的东西,我最后的价值就只剩下躺在手术台上,被敲骨吸髓割肉放血,成为珍稀药材了。”

成为镶合体的话,出卖未来,至少能抓到触手可及的现在——反正他至始至终也没什么好的选择。

“我不能死啊,”飞鸟彻羽惨笑一声,用手指梳理他被吹乱的发丝,“我还要拖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呢。”

“犟嘴,公安真是把你教坏了——一群饭桶。”

琴酒一时间不知道该讲些什么,沉默蔓延开来,只听见风筒鼓风的嗡鸣声:

“……我想杀你。”

“我知道。但是杀掉‘香槟’的话,就算是阿阵也叫背叛组织吧?”

宁愿背上“背叛组织”的罪名都要杀掉我的话,阿阵其实对组织也就那么回事嘛~

飞鸟彻羽对此很满意,一想到所有人恨自己的不恨自己的,立场对立的统一战线的,无不真心实意地祈祷自己长命百岁千岁万岁,只有阿阵真心实意地希望自己去死……

真好啊。

可以预想到的,可以被接受未来,而不是泡在玻璃罐里,痛苦的延续生命。

“我期待着——麻烦到那个时候,给我个体面吧。”

飞鸟彻羽细细检查之后,确定没有吹漏,才接过手套端过来的小碗,用小勺舀起一点绿色的不详物体就要往他脸上涂。

顺便指使手套帮琴酒抓着头发。

“是面膜啦。阿阵已经26岁了,作息不规律,饮食不健□□气受伤乱七八糟的叠加在一起,根本不到老的时候就会一脸褶子了吧?”

“涂了这个,变成不老不死的老妖怪。”

面膜调的太稠了,要用小勺一点一点推开,飞鸟彻羽对于“把时间浪费在琴酒身上”这件事乐此不疲,完全不见他平时不爱理人的讨厌劲。

“我后悔了。”

飞鸟彻羽觉得自己可能是之前睡过了头,现在折腰低头的姿势又有些供血不足,怎么又开始头晕?

“就当是我刚刚在餐桌上说的话都在发疯,阿阵还是烂在组织里面比较好,反正……”

又是一个大晃神,这次差点直接栽下去,飞鸟彻羽连忙扶住身下的布料,爬在沙发背上。

琴酒很淡定地先接住了他掉下来的碗勺,顶着一张“绿脸”,搁在茶几上。

怎么……?什么时候?

塞壬最终还是没能抵挡得住犹如海浪一般此起彼伏的眩晕掉了下去,被早就有心理准备的琴酒在下面伸手接住。

茶几上喝了两口,现在已经晾凉的“温水”,毫不起眼的站在一旁的角落。

——这次是吐真剂,组织最新的研究成果,无色无味,还掺了一点安眠药。

琴酒把他放在沙发上,先去把脸上黏糊糊的东西洗掉,再把塞壬搬到他自己的那件卧室,昏暗的灯光打在睫毛上,留下些许浓密的阴影。

……不长记性,也没警惕心。

一时间他自己也想不清楚,究竟是该讥讽飞鸟彻羽刚上一次当紧接着还能再上第二次,还是该鄙夷组织的叛徒在组织的琴酒面前都不知道提起一点警惕。

也许是自己的错,黑泽阵把他教坏了,只是琴酒并不想改。

没醒的时候看起来倒是很乖。

男人站在阴影里,在这个时候才愿意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就好像是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之间才能维系的住一点限定式的体面。

不然怎么办呢?

打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就像是对待其他的“老鼠”一样?

“香槟”不是组织的叛徒。

——不是组织的,是我的。

这么想着,琴酒的双手握住少年纤细的脖子,太过接近的距离,他甚至能感受到手心里跳动的脉搏。

不会有人能比自己更了解他了,琴酒笃定这一点。

看见他的不为人知,听见他的欲言又止,理解他的迫不得已,觊觎他的温柔——也真心希望他去死。

琴酒比飞鸟彻羽更懂自己。

如果注定要走上这条死路的话,不如死在自己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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