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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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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拉索夫宅【1】内的装饰多用钢材和玻璃,颜色也都是深沉的黑灰色,看起来颇为简洁现代。其中的家具却十分复古,一股爱德华时期的味道。配合上四周裸露在外的淡褐色沙砖,营造出了宜古宜今且肃穆典雅的氛围。

伯顿刚一进门,守在门边两个保镖就齐齐上前,挡住了他前进的路线。

他们身后,还有更多的黑衣壮汉对他虎视眈眈。

这些人的目光有如实质,刺的伯顿暴露在外的皮肤微微发疼。

他从来都不喜欢这个地方。

不仅是因为塔拉索夫过于严密的安保检查和可怕的保镖团,也因为伯顿不喜欢这里的装修风格。

虽然它看起来就很昂贵,也足够压抑阴沉,配得上他们帮派分子的身份。

可真的太暗了。

伯顿来的时候是早上十点半左右,但塔拉索夫宅内却仿佛在深夜一般幽暗。所有的窗户前都遮挡着厚重的深色窗帘,一丝天光都漏不进来,只能靠屋内各处摆放的台灯和落地灯照明。

被挡住他的保镖搜身时,伯顿的视线固定在那些散发着柔和暖光的灯上,思绪却飘到了他妹妹很喜欢的一部大尺度爱情小说里。

小说本身的剧情乏善可陈,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拥有超能力的乡下美少女和她英俊男伴们没羞没臊的生活。

但它的设定很有意思。

在作者笔下,女主角生活在一个有着吸血鬼、狼人、精灵和其他超自然生物的世界。在那里,吸血鬼研究出了一种人造血浆,不需要再依靠吸食人血生活。所以,他们向人类告知了自己的身份,并融入了人类社会。

书中,吸血鬼们有专门为他们设计、建造的各类设施。那些设施装修风格各异,可同样高级,且分享着一个共同点:建筑物上没有窗户,即使有,也都用遮光帘挡得严严实实。

等到搜身结束,伯顿也跟在一个保镖身后踏上楼梯,准备前往二楼。将手搭在暗灰色他忍不住想,也许塔拉索夫就是个吸血鬼呢。

不然他为什么把家里弄的跟蝙蝠洞一样黑黢黢的?

大多位高权重者,都喜欢为自己塑造一个强大、威重,又不失神秘的形象。

维果·塔拉索夫也不例外。

他在位于三楼的起居室(从它的大小来看,似乎说它是起居厅更为恰当)接见了伯顿。

跟楼下相比,三楼的灯火更为昏暗,只靠屈指可数的几盏落地灯和大屋正中的壁炉照明。塔拉索夫坐在壁炉前的一张扶手软椅上,整个人因为室内奇葩的照明被分成了两半:靠近壁炉一侧的那一半被炉火染成了耀眼的金色,另一半则隐藏在浓稠的黑暗里。

这幅样子,怎么看怎么像各种文艺作品里喜好装神弄鬼的吸血鬼们。

伯顿刚踏进三楼,这个(正在装神弄鬼的)俄国壮汉便起身走入屋子尽头的吧台,脱掉了他黑色的上衣,将它随手扔给了自己的副手,一个叫阿弗拉罕·斯托帕【2】的中年白人。

后者用双手接住了那片剪裁精细的昂贵布料,小心翼翼地把它抖开,并用手抹平了衣服上的褶皱,这才将它挂在了一边的衣架上。

塔拉索夫则卷起衬衫的袖口,摆出一个杯子,给里面倒上了大约三指高的伏特加。

“坐吧,威廉。”他说,指了指吧台前的几张椅子。

伯顿大喇喇地坐了下去,抬起头注视着对方冷酷的冰蓝色眼睛,

可能是因为之前将塔拉索夫与吸血鬼联系了起来,也可能是因为他已经安排好了家人的未来,现在伯顿看到维果·塔拉索夫,心里再也没了以往的恐惧与敬重,只剩下了微微的好笑。

他接过但对方递来的伏特加,礼貌地朝对方举了举杯子,说出了自己会的唯一一句俄语:“Наздоровье!”

然后一口将那点儿澄清的液体咽下了肚。

冰冷的酒像一颗炸弹一样,圆融地滚进了他的胃袋,并最终在那里炸开。炸弹的碎片和残骸迸溅在他的胃壁上,带来了密密麻麻、延绵许久的灼痛。

这股痛意很快又攀着他的食道,回到了他的喉管,呛的他咳嗽不止。

塔拉索夫像所有俄国人一样,被他的丑态逗笑了,露出了两排整齐而雪白的牙,和四颗尖尖的犬齿。

接着,他为自己倒了半杯来自他母国的美酒。

“祝您健康。”塔拉索夫对伯顿举杯,接着一仰头,干脆利落地喝干了自己的酒,半滴都没剩。

喝完,他带着满意的神情咂咂嘴,又给自己倒了些酒。

这次,塔拉索夫用酒填满了杯子,也没有再一口将它喝尽,而是斯文地啜饮了起来。

他活动活动肩膀,审视地看着伯顿,慢吞吞地说:“我听说,你有一些我需要的消息。”

跟好莱坞电影里那些说不清楚英语的俄国反派【3】不同,维果·塔拉索夫的口音相当轻,吐词十分清晰,只在某些辅音上能听出一丝带着北国风雪的寒意。如果不注意分辨,很容易将其忽略。

伯顿定了定神,说起了那次突如其来的绑架。

他详细地讲了事情发生的日期、经过和之后他被关押的地点,推测了一下绑匪的人数,并且着重说明了对方绑架他的动机:小塔拉索夫朋友的单身派对。

但他瞒下了“绑匪在打听一个女孩儿”和“这伙绑匪可能还绑架了维克多·摩尔”这两件事儿。

他有预感,今天之后他的下场不会太好。既然如此,还是不要把更多人牵扯进来了。

在伯顿讲话时,塔拉索夫冷酷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这个年轻黑人的脸,像是在寻找他撒谎的蛛丝马迹。

在这样的目光之下,伯顿不由地生出了人类被大型肉食动物盯上时,才会产生的危机感。而他的背上,也缓缓聚起了一层瘆人的冷汗。

他的故事很快就结束了,但塔拉索夫只在他说完时低沉地“唔”了一声,接着垂下眼帘小口喝酒,盯着吧台上的一点发起了呆。

塔拉索夫的副手阿弗拉罕·斯托帕清了清嗓子,问伯顿:“你为什么没在事发后立刻上报?”

“我以为那些人想找单身派对的主人寻仇,一直在私下做调查。想查到更多线索后,再向上面报告。”伯顿立刻答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来这里的路上,他一直在猜测塔拉索夫可能会问他的问题,并且为每个问题都准备好了答案。

“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上报”就是他预先准备过的问题之一。

“你以为?因为你的想当然,老板的儿子死了,你要为他的死负责。”斯托帕凑近伯顿的脸,狠厉地说。

但他的威胁并未得到塔拉索夫的附和或是回应,那位纽约地下世界的王者依然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斯托帕轻轻叩了叩吧台的表面,语气温和地小声问:“维果,你怎么说?”

塔拉索夫用手抚着额头,低声用俄语说了几句话。

伯顿求助地看向斯托帕,希望他为自己解释一下塔拉索夫究竟在说什么。

斯托帕尴尬地耸耸肩,对自己的顶头上司说:“麻烦你说英语,维果,我不会说俄语。”

塔拉索夫转过头看面前的两个人,如梦初醒般深吸一口气。

“威廉,你应该想得到,我儿子死了,我必须要处理掉跟这件事情有关的所有人。”塔拉索夫把玩着手上的酒杯,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

就好像他正在讨论下一顿饭的菜色,而非在纽约市内挑起另一场大屠杀。

伯顿觉得有一个肿块突然堵在了他的嗓子眼,让他心跳加速、喉咙发紧。他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定了定神,这才说:“是的,我明白。”

“那你也应该想得到,你也在这些必须要处理的人之中。”

“是的,我有准备。”伯顿说。他感到自己的四肢瞬间变得冰凉,但双颊却像是被火炙烤过一般,热得发烫,“我带来了我的店在本季度到目前为止的所有账目、我名下不动产的钥匙和转增资产的合同,您可以马上派人去交接……”

“很好!”塔拉索夫短促地对他点点头,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今晚八点半,你会去洛克威【4】附近,到一家名叫“哈瓦那港”的便利店,买店主专门从古巴走私进来的一种朗姆酒。卖酒的时候,你会遇上抢劫,你会反抗,然后被劫匪当场打死。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

“记住,八点半。不要迟到。”

伯顿想说好的,但堵在他嗓子眼的那个肿块瞬间变大了,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强自镇定地点头。

塔拉索夫看起来很满意他的回答:“好了,你可以走了。”

等到伯顿彻底离开,斯托帕凑到塔拉索夫身边低声说:“我听说,他很可能供他两个妹妹上了大学,还给他的家里人都置办了产业。我们需不需要收回那些……”

塔拉索夫手上收拾着有些凌乱的吧台,嘴里却提起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我记得他是被他妈妈一个人养大的?”

“对。他没有父亲,唯一的哥哥死在了中东。听说他从十五岁就开始养家了。”

“算了吧。儿子想照顾妈妈,哥哥想照顾妹妹,着有什么错呢?”塔拉索夫擦掉了落在吧台上的几滴酒水,说。

在为塔拉索夫工作的这些年里,斯托帕多少听说过一些自己这位俄国搭档的故事。他知道维果·塔拉索夫也是个父不详的孩子,他妈妈还没嫁给塔拉索夫帮的前首领的时候,维果跟他的母亲相依为命地过了很多年。

也许是类似的出身让他对伯顿产生了一丝恻隐之心吧。

这样想着,斯托帕等维果·塔拉索夫把吧台里的一切规整好,就从衣架上取下塔拉索夫的外套,将它套在了后者的身上,还细心地用手掌抹平肩上和颈后出现的褶皱。

“伯顿的事儿,你去安排一下,”塔拉索夫扯了扯衬衫袖口,对背后的斯托帕说。“之后,做事的人也处理一下。拿几枚金币,事后叫‘清洁工’去打扫现场。”

两个人正在商量给伯顿量身打造的抢劫谋杀案,斯托帕的手下走了上来,将一个不厚的文件袋交给了他,并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斯托帕拿出里面的几页纸翻看了一会儿,不由地皱起了嘴,还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塔拉索夫微微侧过脸,问:“怎么了?”

斯托帕无言地把文件递给了塔拉索夫,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既气恼又无奈。

这几页纸上记录的是几位红圈俱乐部女招待的供词。

这些姑娘都曾在小塔拉索夫死前几天,在他跟他的同伴光顾红圈俱乐部时,为他们提供过服务。

她们说,那几天晚上,小塔拉索夫和他的同伴们都非常兴奋,一直在谈论一个“大生意”,觉得这个生意能让塔拉索夫家族跻身全美、甚至全世界最有权势的帮派家族之列。

而小塔拉索夫的某个跟班,一个叫格里高利的白痴,甚至还在手机上打开了某个网站的页面,让那几个女招待看那个“大生意”的内容。

从女招待们的形容上,维果·塔拉索夫一眼就看出,那个格里高利给她们展示的,是一个暗网交易论坛的页面。

他抿了一下嘴,看起来异常平静地问:“他们那天晚上包场了吗?”

“什么?”斯托帕急忙拿出叼在嘴上的香烟。随着他的动作,一段灰白色的烟雾从他的嘴里被拖曳了出来。

“他们在红圈俱乐部谈论这些事情的那天,包场了吗?”

根据他对那几个男孩儿的了解,斯托帕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是没有。但他还是联系了红圈俱乐部的负责人,还有小塔拉索夫的保镖。

他们的回答与他所预料的一模一样。

“没有。”他小声说,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等待塔拉索夫的爆发。

但维果·塔拉索夫只是点点头,说:“我就知道,他是个白痴。”

斯托帕尴尬地笑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回应。

塔拉索夫也没等他回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白痴、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他越说越快,一把从斯托帕手上抢过了他的烟,深吸了一口,让富含尼古丁的烟雾在肺里待了好几秒,才将它们的残骸从鼻子里喷了出来。“我不该接他回来,就该让他烂在寄宿学校里……”

这时,屋里所有的灯突然都闪烁了起来。离他们最近的那盏台灯更是发出了刺耳的爆鸣,之后彻底暗了下去。

斯托帕瞬间感到一股寒意从他的尾椎处迅速爬升到了他的后脑,冻的他不住地颤抖。

他想起了小的时候照顾他的高中生,给他讲过的鬼故事。

他迟疑着查看了一下那盏熄灭的台灯,告诉塔拉索夫:“灯泡烧坏了。”

接着,他用安抚的语气劝道:“我知道约瑟夫死了你很难过,但要不你还是少说两句……”

“你的意思是,刚才是那小子变的鬼魂嫌弃我骂他了?”塔拉索夫打断了斯托帕的话,又抽了一口烟。

他四周的灯火明明灭灭,香烟在他的指间燃成了亮红的一点。烟雾自他的嘴角流出,缓缓拢住了他的脸、模糊了他的表情,只能看清一双像野兽一样的眼睛,在烟雾中闪着令人心惊的寒光。

斯托帕结结巴巴地想解释,但半天没说出合理的理由。

塔拉索夫冷哼一声,微微仰起头,对着虚空喊道:“觉得我对你不好,想报复我?!来啊!来报复我!我就站在这儿,等你来!

“像个男人一样,出现在我面前,堂堂正正地击败我!来啊!”

他像一头等待敌人挑战的雄狮一样,挺起腰、昂着头,等待着可能出现的袭击。

可他的希望落了空。

他对虚空的挑战结束后没多久,之前闪烁不停的灯火就稳定了下来,光明和它所带来的暖意重新回到了屋子里。

塔拉索夫嗤笑一声:“活着的时候是个废物,死了也还是个软蛋。那个威利·伯顿都比你有种。”

他吸完最后一口烟,咕咚一声将烟雾吞进了肚子里,重新坐回了壁炉前的扶手椅上。

把烟头扔进壁炉,他盯着炉火短暂地发了一会儿呆,说:“去查查,他们说的那个‘大生意’究竟是什么。再看看,除了被条子带走的那群婊~子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目击者。”

斯托帕恭敬地应是,放轻脚步走向楼梯。

下楼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壁炉前的塔拉索夫。

昏暗的房间里,塔拉索夫整个人都融进了黑暗中。

只有映照着炉火的眼睛闪闪发光,如同两枚燃烧的火球。

当天下午,斯托帕带回了一条消息。

“那场袭击发生时,一个女孩儿逃了出去。前一天晚上,警方找到了她。他们认为,她很有可能看到了跟约瑟夫交易的人和那些袭击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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