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束栗子:原来是这样的生死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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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可喜可贺,桉桉饿了!
金南俊听到桉桉说“想吃点东西”的时候差点喜极而泣,按住大哥掏钱包的手,乐滋滋地把忙内抱进便利店:“拿!随便拿!我请你!多吃点!”
桉桉拿了根绿豆冰棍。
大俊:“……嘶,这个不行。”
“哼。”田栗桉把冰棍放回冰箱,扁扁嘴巴又不想吃了。桉桉不想看没用的队长哥哥,脑袋恹恹地搭在金南俊的肩膀上。
金硕珍买了杯热豆浆哄孩子:“这个也是豆子做的,无糖的哦~”
田栗桉接过来喝了一口,眯起眼睛,嘴角翘起一点点。
晒太阳的猫咪出现了!
金硕珍笑得很宠,拿着食物带弟弟们坐到窗边的桌子上。金南俊试图把一根关东煮放到田栗桉手里,被拒绝的时候耳朵好像都耷拉下来了。
珍珍接过关东煮,自己吃得很香:“慢慢来,会好起来的。”
身边有大哥坐镇,大俊也放松了下来,跟阿珍一起享受食物。吃完几根关东煮,金南俊又去买了两桶泡面和肉脯。
泡面还没泡好,就听到桉桉说:“玧其哥快回来啦。”
“在哪儿?” 两个哥哥左看右看都没找到。
“不在那条路上,在左数第二个红绿灯那边,有个戴橙色头盔的外卖员。”
好家伙,这段距离少说有五百米,人和车都是像素点。金南俊和金硕珍都有些近视,找人更是两眼一抹黑。
“信号灯快变了,动起来会好找一点~”
金南俊一幅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金硕珍也一言难尽,说了六点:“……”
谢谢,并没有。
还是等玧其自己回来吧,那家伙是自理能力非常强的家猫。
金硕珍收回视线,低头开始拌泡面。
田栗桉看向右手边的珍珍,余光看到了不寻常的动线。少年眉眼一压,左右看了一会儿后突然冲出了便利店。
桉桉之前坐的高脚铁凳咣当一声被掀倒,金南俊弯腰扶凳子,听到窗外传来了刺耳的刹车声和撞击声。
金硕珍目睹了全程,被吓到叉子掉进了泡面汤里。溅到手背上的汁水激得他回过神,第一时间冲出了门。
又一把凳子被带倒了,金南俊这次没来得及扶,而是追着金硕珍出来看情况。不好的预感让他心跳如鼓,随即在看到一片狼藉时忘了呼吸。
63.
闵玧其在看到越过双黄线逆行冲向他的车时,精神恍惚下没来得及躲开。
他又累又饿,身体跟不上大脑的反应,简直是眼睁睁看着对面的车撞过来。那一刻时间在脑海中被拉得很长,像走马灯一样回忆如潮。
最开始闪过的情绪是恐惧,然后是绝望和自嘲。
闵玧其被撞飞的时候闭上了眼。
哈,真可笑啊。
就这样一事无成地死去也好,反正我本来就一无所有,世界也不缺我一个。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降临,闵玧其落入了一个单薄却温暖的怀抱。有人稳稳接住了坠落的他,用柔软的内里护着尖锐的他。
闵玧其从来不是一无所有,有人在他籍籍无名时就愿意为他赌上全部。
田栗桉在空中调整姿势,用背部着地,在落地的一瞬间顺势翻滚卸力把伤害降到最低。桉桉疼得闷哼,胳膊却牢牢护着闵玧其,直到冲力卸完才浑身脱力地松开手。
闵玧其被金硕珍拉起来的时候还是懵的,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跟硕珍一起跪坐在桉桉身边。最后到的金南俊倒吸一口凉气,拨打了急救电话。
田栗桉连呼吸都疼,蹙着眉断断续续地小声说:“……别打救护车,多贵呀……”
没人比桉桉更清楚自己的身体,只是肋骨骨裂和多处擦伤,稍微养养连后遗症都不会有。要不是实在又疼又脱力,这点伤甚至不影响行动。
小心地捧着桉桉一条胳膊的闵玧其被气笑了,眼泪却不自觉落下来:“呀!省钱是这么省的吗!闭嘴吧笨蛋。”
躺在地上的孩子浑身沾满了灰尘和血,裸露的皮肤上都是大片的擦伤。那么怕疼的桉桉,连打针都怕得要死的桉桉,现在却浑身是伤。
得有多疼啊。
桉桉委屈:“……我才不是笨蛋。你是笨蛋。”
明明是机智又敏捷的猛禽殿下!这可是性价比最高的解法。
“没有人”受伤,皆大欢喜。
田栗桉在统计的时候下意识忽略了自己,能养好的皮外伤在他眼里就等于没受伤。要不是身体锲而不舍地发出信号,桉桉说不定哪天会忘记自己还有个被地心引力束缚着的身体。
游离感不止是说说而已,桉桉时常觉得自己像活在另一个世界里的旁观者,灵魂好像有一部分缺失。如果不是有家人作为锚点拉着自己,也许某天就会魂归西天长睡不醒。
如今锚点越来越多,甚至打碎了“旁观者”的蛋壳。
桉桉有了越来越强烈的“活着”的感觉,心甘情愿地守护着锚点,甚至把锚点们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然而身体再次把桉桉拉回现实,富有层次感的痛觉清晰地告诉他哪里有伤,就连被抬起来时发丝扫到耳朵上的伤口都能感觉到,更别说被放到担架上时大面积牵扯伤口,每一次微小的震动都是一轮新的刺激。
小少年脸色惨白,冒出了一头冷汗。护士姐姐给他戴上了吸氧面罩辅助呼吸,温声细语地引导他放松身体。
但这种情况任谁都没法放松,闵玧其被护士隔开,守在旁边握紧了金硕珍的手。护士姐姐转身给闵玧其处理小擦伤,顺便宽慰道:“请放心,这孩子的生命体征很稳定。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没有危险也很心疼啊,哥哥们恨不能替他受伤。
幸亏果果没看到现场,不然那只兔子……
想到果果,金硕珍懊恼地拍拍脑门,连忙翻出手机给田柾国打电话。
预料之中的忙音。
“完蛋……南俊还不知道桉桉没事……”
金硕珍没打通电话,无奈地摇摇头。
金南俊只看到两人出了车祸,桉桉浑身是血,挤不进救护车就跑去通知公司里的其他成员了。也不知道那群小子得担惊受怕成什么样子。
64.
田栗桉浑身裹满了纱布,坐在轮椅上被闵玧其推出了病房。
守在门外的田柾国眼泪唰地落下来:“桉——”
一个字,让植物人为我站了起来(不是)。
桉桉抱住震惊到失语的果果,因为没力气而不得不把重量压到哥哥身上,然而此时这份重量让果果心安,甚至因为不够重而觉得心酸。
桉桉的声音有点哑,说得很慢却很清晰:“不怕不怕哦,我没事,会好的。”
他拍拍酒果儿同样轻薄的背,被金硕珍扶回到轮椅上。
珍珍安抚弟弟们:“只是这样行动比较方便,桉桉会回家休养。最重的伤是肋骨两处骨裂,幸好没有骨折,静养一个多月就可以恢复。其他被裹起来的都是皮外伤。”
桉桉仰起头朝闵玧其吐槽:“笨蛋其其。要不是你非要包扎,我的伤口都要结痂了。医药费也好贵的。”
闵玧其忍着没敲弟弟脑壳,但真的很想掀开来看他在想什么:“你怎么比我还财迷?总之你身上不许留疤,闭嘴吧小傻猫。”
金南俊突然有些牙酸:“其其?小傻猫?”
闵玧其死亡射线:盯——
后知后觉开始羞恼的田栗桉,把轮椅上配套的毯子盖到了脸上。
金南俊扭过头跟郑号锡一起憋笑。
行吧,原来是这样的生死之交。
害羞死了,真可爱。
65.
田柾国亦步亦趋地跟在轮椅后面,盯着桉桉的发旋笑不出来。
要怎么才能守护好你呢?我的小蝴蝶。
总之从那以后,酒果儿就锻炼得更认真了。少年人身体抽条总是显得纤细,但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更为明显的肌肉。
果果的床头除了双胞胎的合照,又多了一张袋鼠妈妈兜着小袋鼠的明信片。被夹进相框看不到的明信片背面,写着少年真诚的守护宣言:总有一天要练成袋鼠,保护好全世界最珍贵的桉桉!
某天金南俊路过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相框,大俊拼了一会儿没拼好,只好叫桉桉来帮忙。
桉桉看到明信片背后的字句,笑得耳朵发红:“哎咦,最珍贵的是你才对~”
每天都被闪到的大俊:“……”
田栗桉拼好相框,原样安置在床头。接到消息的金南俊把手机放进裤兜,顺手抱起桉桉:“走吧宝贝,方pd叫咱们都过去。”
桉桉哭笑不得:“南俊哥,我没伤到腿。之前只是没力气好嘛。”
金南俊摸了把桉桉的小卷毛:“力气能省就省,到宿舍门口就放你下来,乖~”
朴智旻看着从卧室门口到宿舍门的几步路,被黏糊的哥哥弟弟闪瞎了眼。旻旻捂着眼牵着泰泰的衣袖假哭:“亲故啊~ 我看不见了呜呜……”
泰泰满脸正气:“我不会放弃你的,跟我一起私奔吧!”
金南俊被弟弟们逗笑,穿鞋前用拖鞋打了下泰泰的屁屁:“私奔什么啊臭小鬼,一起出道走花路吧。”
——在出道前就很炸蔬菜的少年们,终于要一起进击歌谣界啦。
血汗泪里终将开出灼眼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