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手握望远镜,观察着山林中的情况。当然啦,以琴酒大哥的枪法,根本用不着他作为观测手确认子弹的落点,所以他只需要确定那些条子们的动向。
看到那一排由远而近的警灯在寂静的深山中闪烁着红光,他小声提醒:“大哥……”
琴酒透过狙击镜注视着那个即使两个人刚刚在面前丧命、却依然没有表现出丝毫动摇的男孩。他确信对方无法看到身在数百米外遥远狙击点位的自己,但男孩朝着这个方向投来的、锋锐而冰冷的视线,依然给他一种仿佛正与其对视的错觉。
确实不像个正常的小鬼。
琴酒低低的哼笑了一声,收起狙击枪,率先朝着停车的位置走去:“走了。”
伏特加听话的跟上:“烟草森诚,还有其他那些人,不用处理掉吗,大哥?”
打开车门,琴酒在后排落座,仔细的拆卸着狙击枪,头也不抬:“不用,没必要引起警方的额外注意。”
他并不担心那个残次品会暴露组织的情报,所以可以留给警方内部的内鬼将其处理掉。同时,案件的伤亡人数导致的调查规模大小也有不同。现在这个程度,内鬼还能够很轻易的压下去。
何况要是把其他人都杀了,只留下司狼神威,也容易把多余的视线吸引到那个小鬼身上。
不过还有另一件事,又冰冷的问道:“和那个残次品同批次的试验品还有多少?”
烟草森诚原本是组织实验室内的人体试验品。在被药物搞坏了脑子后,他一直负责着实验室内的清理工作,主要负责焚烧和掩埋那些死去的试验品。在那个实验基地被废除后,他和剩下几个无害的试验品被暂时废物利用,分配到了一些和组织没什么关系的工作岗位,作为聊胜于无的眼睛和帮手——不用说,这又是朗姆的提案。
现在看来,这些残次品的不确定性果然还是太强了。
伏特加已经将车平稳的从这处山中的观景台驶出,闻言掏出手机快速在组织内部的网站上查看了一下:“还有四个!”
琴酒冷漠的给出命令:“一起处理掉。”
“你听说这起案件后续的处理结果了吗?”上学的路上,工藤新一问。
他们上学的方向并不完全顺路,只有从百货大楼到校门口的这一段路线是一致的。当工藤新一约他一起上学时,司狼神威猜到这个柯学世界的命运之子可能是想和他说什么,为了避免世界意志搞出什么麻烦事来,就答应了下来。
松田阵平还特意把他载到了百货公司,等到两个小学生顺利碰面,才放心回去上班。
为此,工藤新一吐槽道:“你的监护人是不是有点太过度保护了啊。”
司狼神威:“呵呵。”
萩原研二看到犬鬼后,两名警官先生就猜出神威是为什么又被抑制力针对,不过平安回家后,他还是被松田阵平吐槽了:“不是说好不要逃学了吗?”
结果还是在案件现场见面了啊!
也因此,这段时间,监护人们甚至打算轮流请假,以保证时刻有人能关注着司狼神威的状况。
神威的看法有六点:……
连无聊的上学时间都变得有吸引力了。
系统无奈:【是神威太不擅长接受别人的好意了吧。】
司狼神威听若未闻:“你是指犬堂家的那三个涉及的劫持案,还是系列活埋案?”
工藤新一把双手抱在脑后:“都有啦!我老爸说烟草森已经承认自己是凶手……不过他现在已经被送去做精神鉴定了,恐怕之后会入院治疗吧。”
工藤优作不愧是柯学世界原本的推理能力天花板,那天在警校组离开会议室不久,他也根据目暮警官陆续提供的线索推理出了可能的犯人,所以增援才能那么快赶到。
不出意料的,警方依旧连组织的影子都没摸到,最后将涉案二人的死亡定性为□□间的内部冲突。
司狼神威不相信工藤新一能接受这个说法。看他的反应,如果不是工藤优作对他说了什么,就是有其他打算吧……
说到活埋案,工藤新一又想起另一件事,兴致勃勃的说道:“说起来,我们当时所在的地方根本不是真正的埋尸地点,那几个坑和警戒线也是他们伪装的……虽然犬堂先生嘴上说瞒不过侦探,但还真是从头到尾被骗了个彻底啊!”
司狼神威不置可否:“与其说是他没法瞒过,不如说他根本没怎么刻意去瞒。”
工藤新一半月眼的哈哈了两声:“是啊,从山里回米花町时路过了那个叫翔阳田园俱乐的地方……那家伙连假名都是随口起的吧?”
司狼神威关注着犬堂我路。那确实是个难以琢磨的家伙,唯一真情流露的时刻,大概就是回到警局的路上所说的那些话了吧。
那时,注视着车窗外飞掠的山景,带着手铐的犬堂我路用轻柔的嗓音叹息道:“——从发现真相起,我就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会简单的被这样的谎言蒙蔽。但想来想去都只能得出这样的答案:我希望爱珠活着走下了这班公车,所以就这样相信了他的说法。”
这是出于什么样的感情?但司狼神威还是不太能理解。
令人意外的是,据说犬堂我路和犬堂爱珠的关系并不亲近。在和伊达航谈论起她时,犬堂我路描述道:“她从小体弱多病,靠着这点独占父母的关心,粗暴,任性,是最糟糕的女王大人。喜欢支配别人,想要的东西无论怎么样都要弄到手,真是烦死人了。”
是个案卷里所描述的,不太相同的形象。
但是想起肖像画上那个骄傲的微笑着的女性,司狼神威认为犬堂我路口中的,才是真正的犬堂爱珠。
犬堂我路笑着说道:“但是,我爱她。”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将犬堂爱珠所倾慕的、作为他们远房亲戚的犬堂甲矢也拖下水。不过犬堂兄弟似乎是自愿参与进这件事里的。
脾气暴躁,但性格其实相当单纯的犬堂乙矢这么说:“爱珠是家族里的小公主,所有人都喜欢她,但她喜欢的是我大哥。”
而犬堂甲矢的情况要复杂一些。犬堂爱珠是为了和他在一起而搬出本家,自己在外独居,但他从未回应过爱珠的感情。也因此,当侦探根据露木里拉的证词,认为“犬堂爱珠是和身材高大的男子亲密的离开”时,所有人都认为那个男子就是他。
犬堂甲矢苦笑道:“我可不敢对本家的公主下手。但是,如果可能的话……”
如果可能的话,他或许希望就像露木里拉的谎言一样,那时在爱珠身边的真的是他。
但这些复杂的感情对小学生来说实在太早了,工藤新一只是单纯的为犬堂兄弟不会坐牢而高兴:“听说剩下的两名人质都不打算起诉犬堂他们,露木阿姨甚至还主动站出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公车劫持案,她们都是主动跟着上车的……说起来,好像她其实也不是记者——真是个说谎的惯犯啊!”
也算是可喜可贺的团圆结局了……吧?
……才怪。犬堂我路救下烟草森的理由,怎么想都只有一个。
不过比起这个。他斜眼看着一路上都喋喋不休的工藤新一:“你特意找我一起上学,就是想说这些?”
“啊,这倒不是。”工藤新一被噎了一下,过了一会才慢吞吞的开口,“我是想问,你对试胆大会有兴趣吗?”
司狼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