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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因果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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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鞋的步骤不算简单,做一双好的布鞋,需要耐心和技巧,更需要钱。

同福客栈的掌柜,每年冬天都会准备一些鞋子,送给镇上那些光脚的乞儿。

他和白监长一样久居金蟾镇,对于镇上的了解,只多不少。

房璃等人赶到客栈时,掌柜已经不在了,白监长还在四处奔波,并玉守着他的公主在外闲逛。厅堂里只剩下蹲坐在炭火旁的乞丐和抱剑而立的陈师兄。

房璃粗粗一瞥,乞丐的脚上已然换上一双崭新的棉鞋。

“掌柜的去哪了?”

陈师兄没有疑惑房璃莫名其妙的问题,因为自从离山以后他就发现,莫名其妙才是他这师妹的本质。

“出去送鞋了。”

陈师兄抬眼。“你的表情不太对,乞丐窝里发现什么了吗?”

“你,”房璃没理她的师兄,大步,披风似柳叶掀起一阵软风,“中招之前,进出过客栈吗?”

乞丐用力点点头,身上的锣鼓随着动作碰撞轻响。

他抬脚展示了一下那双新棉鞋,看上去很紧实,脸上露出一个幸福的微笑:“是掌柜喊我,给我这双鞋。”

凉意从脚底蔓延,赦比尸汗毛都竖起来了,却镇定道:“此事有疑。”

他说的是另一件事,但乞丐却误认为他说的是送鞋,于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嘟囔道:“就是他送的嘛……”

“他现在在……”

“谁在找我?”

唰的一下,雪亮剑光直抵咽喉,掌柜的脚步生生刹住,咽了下口水。

他一寸一寸地挪动眼珠,和面无表情的人傀对视上。

气氛一下紧张到了极点。

“……徐,徐道长?”掌柜艰难道,“你咋了?”

“没有,”人傀客客气气,奈何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不带起伏,听上去颇为瘆人,“以防万一。”

“……”

掌柜稀里糊涂地看向房璃,眼中闪烁着此生最旺盛的求知欲。

房璃也冷静了下来。

虽然非常巧合,但仔细一想,还是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人傀放下剑,掌柜大松一口气,带着些埋怨的口气道:“到底发生啥事了?”

赦比尸在解释,房璃屏退了一切声音。

大脑中仿佛有两个激烈的小球在不断碰撞:白监长和掌柜都在某种巧合上与真凶联系,却又各自漏洞重重,如果,如果……

如果白监长和掌柜都不是呢?

摒弃白监长和掌柜的影响,推翻一切,重新思考。

凶手此前一直针对的是成年人,再不济也是到了一定岁数的少年,突然之间不惜用小孩试验,说明他掌握了房璃一行人的动作,被逼到了绝境。

乞丐中招以后,凶手却再没有任何行动,明显是要拖延时间。

凶手是他们认识的人。

还有谁,既知道他们的行动,又能把握行动的时间,还能在其中浑水摸鱼,引导方向?

房璃忽然看向乞丐,张嘴想问些什么,掌柜却忽然一拍手,“啪”的一声无比响亮,清嗓道:

“诸位。”

他让开,客栈门外,竟然熙熙攘攘挤了不少人。

金蟾镇一贯冷清,显得此刻活动的镇民分外密集。

他们身上穿着各色棉衣,有粗布糙麻,亦有艳色棉袄,七嘴八舌地捧上奇形怪状的法器:

“道长,这是我老汉平时杀鸡用的。”“斧头上就镶了这一个……”“俺娘的首饰盒!”“……”

突如其来的温度砸了他们措手不及。

看向掌柜,掌柜道:

“我去送鞋的时候,大家伙听说你们要查魔物,都十分积极地要把自家法器拿出来检查,喏。”

邪魔的事情非同小可,此时此刻,这些道士才终于记起来:他们一直都忘了,不仅仅与他们有关,真正被威胁到性命的,是这些苟活于世的普通人。

如果白监长在此或许能应景的掉两滴泪,可惜剩下来的人并不擅长煽情,一边道谢一边接过那些五花八门的法器,流水线似的井井有条,陈师兄开始用神识扫。

氛围高涨,恰在这时人群中响起一声:“那边唱戏的乞丐!我把你的也带来了!”

众声喧扰中,房璃的叆叇上反射出乞丐脸色剧变的模样。下一秒,一根棒槌越过人群被丢到了客栈的地面上,弹了两下,声音无限拉长。

乞丐不动了。

_

故事是因果汇聚,当那一点天赐般降临时,所有人都是手足无措的。

事后回想起,房璃已经忘了那一瞬间她的反应是什么。

只记得脑中走马灯似的闪过无数片段,每一个片段的细节无限放大,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铺开了所有真相。

三号房里,陈师兄收回元神,说魔气来源就在三丈以内;虚空中的风推开房窗,无形的视线下落,房璃终于看见,在陈师兄说出魔气来源的同时,乞丐正站在客栈楼下,仰头思考着什么。

乞丐,乞丐。

乞丐的面部放缓,连他说出每一个字的微表情都无比清晰:

“我没个营生,只会敲锣打鼓唱唱歌,只能四处流浪,就到了这里。”

“做乞丐的时候,挨家挨户上门去讨,只要会说话,嘴巴甜,大部分的人都是好人。”

挨家挨户。

大部分的人。

她怎么会忽略?

她怎么能忽略?

所有死者生前路线的共同点,根本在不是路上,而是在起点。

——易王庙!

找到乞丐的时候,他嘴里唱着曲子,尾调拖出凄凉的味道,他的身上背着锣鼓,却自始至终,手上没有棒槌。

他故意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个地方,以自己为瘴,麻痹了他们所有人。

房璃仿佛能听见银蝉爬在她的耳边嘲笑。

——看,没有我,你什么都做不到。

一股凌冽的灵力在空气中成形,地面上延伸出一条奇异的灵线,宛如毒蛇吐出了信子,连接了棒槌和乞丐身上的锣鼓。

丢棒槌的人还在哈哈笑:“这家伙不知从哪弄来的法器,说是什么子母,槌和锣鼓挨一块才能发挥效用。瞧他在大街上唱了这么多年的戏,这一套锣鼓可功不可没啊!”

棒槌头顶一个圆圆的小帽,细长的槌身,却不是圆形。

直溜溜的线条末端聚作一点,凝着尖锐的细光。

是凶器。

空气未动,人傀的剑已横空出鞘!

然而乞丐的速度奇诡异常,他矮身扑向棒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击向腹前的鼓——“咚”的一声,惊天动地的灵力像一把圆刃横扫过去,所有热闹的声音戛然而止,客栈大门轰地碎裂。

眼见就要祸害到门口的掌柜与镇民,人傀眼疾手快剑势一转,那剑只不过是普通的铁剑,却在强大的灵压下生生将那股力量抗下,劈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陈师兄就近扑向赦比尸,挡在他面前拔剑抵住那道灵力,手腕一绕,将其顶上了天花板,一整块瓦顶掉下,地动天摇。

木屑飞溅,亦有血腥蔓延。

房璃看了看自己的肩膀,棉袄被撕烂,浸泡在血液中,皮肉翻卷。但她似乎毫不意外,也感觉不到疼一般,只开口问:“普陈少侠说你中途回了趟家,你的家是易王庙,对吗?”

“家?那算个屁,”乞丐缓缓直起身,阴阴的笑了两声,“我本想赌一把,没想到那小孩不争气,根本承托不了魔种,只好我自己来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用的不是俾河语言,却依旧口条清晰,不似当初磕磕绊绊。

“为什么?”

“你想知道的很多,姑娘,”乞丐那张肮脏的面孔扯开一丝笑,说出口的话苛毒又冷漠,“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言罢,他举起棒槌猛击手锣,剧烈的眩晕横扫过去,乞丐乘机跨步推开纸窗。

这时天空突然变色,一道金光雷凭空落下,以摧枯拉朽之势落到乞丐的头顶,只听滋啦一声,浑身魔气犹如纸片被撕开裂缝,高压灵力瀑流一般倾轧在他身上,带着法不容情的冷意!

围观者脸都被映白了,被这幅神一样的景象击中,说不上是惊吓还是震撼,全部呆立在原地,唯有大脑震颤。

——眼见乞丐就要灰飞烟灭。

关键时刻,他的身上突然冒出另外一股力量,那力量精纯无比,分明是修行灵力——乞丐一咬牙,竟然爆了自己半颗金丹!

他裹着未成形的魔气,消失在大街上。

“那是我半月前留在此镇的降魔阵,”徐名晟的人傀及时出声,冷淡道,“他破不了阵,就出不了金蟾镇。”

_

白监长抱着名册颠颠赶回来的时候,人都吓傻了。

同福客栈大门碎成稀渣,冬日的冷风长驱直入,刀割一样吹倒灯笼,掌柜木然地靠着墙站,看见昔日好友,他嘴唇一抖,差点潸然泪下。

“发生什么事了?”

掌柜这一副小媳妇受委屈的模样让他大惊失色,这边掌柜在讲经过,另一边卧房外,陈师兄与人傀像两尊门神一样一左一右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传出来嘶嘶呼呼的喊痛声,表情一个赛一个的冷漠。

“接下去怎么办?”房璃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还不忘对着门外喊道,“他拖延时间,就是为了留给魔种充分的发作时间,如今他躲起来,再能找到的话,估计已经化魔了。”

“而且他修为不低。”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句意味着什么。

魔种择人而居,化魔这事也要看个人,越是修为高心性强的人,所化之魔也越强大。徐名晟忽然想起来什么,转头向陈师兄问道:“听说贵宗……”

陈师兄唯恐从他人口中听到自家糗事,抢先一步开口道:“宗内弟子入魔,家门不幸。”

看来传闻是真的了。

同光宗弟子被尽数屠戮,宗主至今仍下落不明。

连堂堂元婴期的大师兄也被迫狼狈窜逃。徐名晟又道:“不知入魔的是何许人物?”

“小武师弟。”陈师兄沉痛道。

徐名晟不知内情,点点头:“原来如此,节哀。”

房门“刷”地打开,房璃看也不看这虚与委蛇的两人,径直往前厅走去,边走边说:“……就怕那魔物挟持镇民,眼下需得将镇上还活着的人召集客栈,徐道长——”

她停步,看向身侧。

“打得过吗?”

“降魔阵最多再落一次,人傀的功力不到我的一成。”徐名晟很客观。

房璃:“真小气。”

徐名晟不反驳:“事有轻重缓急。”

“普陈少侠呢?”

“那乞丐至少活了过百年。”

修行延年益寿,能够活百年之久的,在当世都是大能。

这时喜阳闲逛归来,并玉尽职尽责跟在她身后,比徐名晟的人傀还像人傀。

看见满地狼藉,他下意识拔剑护在公主面前,却被一只柔白的手轻轻推开。

喜阳探出脑袋,帷帽随重力一摇一晃,嗓音受了惊吓般差点劈叉:“怎么回事?”

房璃立刻扭头:“加一个侍卫呢?”

人傀沉思。片刻后道:“可以一战。”

“那走吧,让白监长召集镇民,”房璃说,“真的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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